第一百五十二章 他踏着月色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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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陌芫将老鼠和蛇穿起来放在火上烤，从腰间取下一些特质的调料。</p>

过一会撒一点，原本看着令人头皮发麻的食物变成令人垂涎的食物。</p>

浓郁的香气散发暗夜的天空，香味扑鼻，让所有的将士们忍不住肚子咕噜噜叫唤着。</p>

待烤的差不多了，秦陌芫挑眉，手里的食物扬了杨，“想吃？”</p>

小兵吓的摇头，一副恭敬模样却又忍不住想看食物的神情。</p>

她垂眸一笑，将最后一种调料撒上去。</p>

过了半晌，只见太子殿下起身，很是苦恼的看了眼手里烤的色泽鲜艳的食物。</p>

“本宫忽然不想吃了，深夜吃东西，会影响本宫的身材。”</p>

隐约中，她似是听到了有谁很不屑的轻嗤了一声。</p>

不用看，也知道是两个营帐中的其中一人。</p>

秦陌芫扫了眼那些眼珠子瞪快瞪穿食物的将士们，倒是好心情的说了一句，“赏给你们了。”</p>

将士们连忙谢过太子殿下。</p>

她浅浅一笑，低着头，面容笼罩在夜幕下，唯有一双璀亮的星眸熠熠生辉。</p>

将士们不禁抬头，有些看痴了。</p>

他们从未敢有胆子直视太子殿下，如今这么一看，真的是俊美的少年郎。</p>

尤其那抹笑容，仿佛天地间都失了颜色。</p>

秦陌芫闲庭散步的走向帐篷，恍惚中，似有谁的目光始终凝着她。</p>

心头微震，她骤然抬头，脸色一变！</p>

怎么会……</p>

虽然月色暗淡，但那熟悉的轮廓即便化成灰她也认得。</p>

垂了眸，她对指了指远处一名将士道，“喂，过来陪本宫去小解。”</p>

身侧的营帐内，陡然向传来一道轻咳声，似是被什么呛住了一样。</p>

这女人，真是什么都敢说。</p>

秦陌芫冷笑，怎么不直接咳死你？</p>

见那将士走过来，她复又摆了摆手，“算了回去吧，本宫自己去。”</p>

于是，太子殿下双手负后，闲庭散步般的朝着密林深处而去。</p>

*</p>

月色沉寂，周围寂静无声，离远处的营帐远了许多。</p>

秦陌芫脚步顿住，脸色沉寂，低声道，“出来。”</p>

密林里，她的声音有些颤抖，还有一丝期盼。</p>

前方大树后，一抹身影缓缓走出来，就站在大树杆边上，脸色激动，眸底却充满了怯懦。</p>

身子微微佝偻着，蓬头垢面，衣衫脏乱，一只脚穿着鞋子，一只脚光着踩在草丛上。</p>

秦陌芫眉心骤然紧拧，心也跟着颤了几许。</p>

他还活着，但怎会变成这幅模样了？</p>

对方始终没有向前，明显在忌惮，又怕她厌恶。</p>

秦陌芫心头微涩，朝着他走过去，在看到对方身躯颤抖了下，像是要后退。</p>

她声音哽咽了几分，低声道，“李虎，你难道都不认识老大了吗？”</p>

仅仅只是这一声，李虎再也绷不住，哭着跑到她身前跪在地上，双手抱住她的腿，压抑的哭声在这一刻也爆发出来。</p>

“少当家，咱们秦家寨没了，兄弟们都死了。”</p>

粗哑的声音满是仇恨，还有对兄弟们惨死的悲痛。</p>

他放声大哭，闭着双眸，任由眼泪不停的滑落，哭的撕心裂肺的。</p>

秦陌芫心头剧痛，忍不住红了双眸，微微抬头，却始终压抑不住的眸底的泪水。</p>

待李虎哭够了，她这才弯身，伸手握住他的手臂将他扶起来。</p>

看着他哭的红肿的双眸，脏乱不堪的脸，却觉得亲切极了。</p>

心下涩痛，一把将李虎抱住，低低压抑的哭声溢出唇畔，“李虎……”</p>

她也以为与她同生共死的兄弟们全死了。</p>

李虎微微推了推秦陌芫，怯懦道，“少当家，李虎身上臭。”</p>

秦陌芫哭着哭着笑出声，松开他，抬手敲在他头上，“再臭也是我秦家寨的人。”</p>

两人坐在树下，秦陌芫取出怀里的点心递过去。</p>

李虎看了眼，双手在本就脏臭的衣衫上擦了擦，伸手接过点心，狼吞虎咽的吃着。</p>

边吃边哭着，“少当家，这是我半年里吃过最好吃的点心了。”</p>

秦陌芫双眸再次微涩，一巴掌拍在李虎后脑上，“吃就吃，哪那么多废话？”</p>

她知道，这半年李虎一定吃了不少苦。</p>

她很想知道当时秦家寨的情况，但李虎的情况不允许。</p>

她不是医者也能看出来，李虎必须要休息了。</p>

而且她只是出来小解，时间太长会引起笙帡的怀疑。</p>

心里微微酸涩，她敛眸，必须想个办法将李虎带在身边还不被笙帡怀疑。</p>

若是她现在将李虎就带回营帐，她没事，难保李虎不会被笙帡暗中调查为难，甚至下黑手。</p>

她绝不能再让李虎出事了。</p>

拍了拍李虎，迎着他疑惑的眼神，她凑过去低声说了句。</p>

李虎点头，一双眼睛闪着亮光，缓缓伸出手，“少当家，我还想吃点心。”</p>

秦陌芫低低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在这等我，我去去就来。”</p>

躲在远处高树上的明净脸色却是彻底僵住。</p>

他犹不敢相信，仔细看去，还是他。</p>

李虎，竟然活着！</p>

*</p>

众人加快速度，再有四天的路程就能赶到缎荷城。</p>

毕竟都是步行，若是骑马，路程便很快。</p>

第二日小兵们收起营帐，全部出发。</p>

走到一半，前方忽然忽然出现一批人，衣着褴褛。</p>

张副将骑马在身后，怒斥道，“何人竟然阻挡笙家军的路？！”</p>

秦陌芫拧眉，转身凉凉的看向张副将，“南戎的军何时变成笙家军了？”</p>

见张副将脸色蓦然一变，她邪肆勾唇，看向侧颜紧绷的笙帡，“笙将军是想独自称王了吗？笙家军？”</p>

一声讥讽不屑的声音自少年唇畔溢出，带着冷厉的威压和轻蔑。</p>

笙帡脸色沉寒，冷笑回绝，“这些都是跟本将守护南戎天下的将士，说笙家军有何不妥？本将是皇上的臣子，本将的将士自然也是皇上的将士，有什么问题？”</p>

说的可真比唱的好听！</p>

秦陌芫讥诮的瞥了眼他，“看来笙将军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永远只是慕容家的臣子！”</p>

男人脸色黑沉，后槽牙紧紧咬着。</p>

秦陌芫瞥了眼前方，眉心冷傲，“你们是何人？”</p>

那些人闻言，在听到她自称本宫时，这才惊觉她竟是当朝太子殿下。</p>

随即，几人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求他们收留。</p>

他们都是从缎荷城逃出来的。</p>

“缎荷城出来的？”少年声线有几分兴味。</p>

她抽出长鞭，猛地朝空中一扬，狠狠挥打在地面，溅起一片尘埃。</p>

跪着的几人吓的身子一抖，战战兢兢的。</p>

秦陌芫伸手一指，指向为首的人，“抬起头来，让本宫悄悄。”</p>

跪在最前面的人身子一抖，冷汗直流。</p>

他哆嗦着抬起头，却见太子殿下厌恶蹙眉，丢了一句，“太丑了。”</p>

又指向另一个人，“你，抬起头来。”</p>

那人闻言，亦是哆嗦着身子抬起头来，又闻太子殿下轻嗤，“也丑。”</p>

秦陌芫挥了挥长鞭，最后指向跪在最后方的那人，“最后面那个，抬起头来。”</p>

那人缓缓抬头……</p>

韩九忱黑眸骤深，低着头，薄唇一抹弧光点点消散。</p>

“就你了，到本宫这来。”</p>

所有人疑惑的看向太子殿下，不知道她整哪出。</p>

李虎颤着身子，低着头，哆哆嗦嗦的走来，走的极慢。</p>

骤然间，长鞭挥打在身侧，吓得他一个哆嗦跪在地上。</p>

秦陌芫吩咐身后的人，“给他件干净衣裳，本宫要他伺候了。”</p>

笙帡脸色一变，沉怒道，“太子殿下简直胡闹，这么多人伺候还不够，还要再加一个废物？”</p>

秦陌芫转头，似笑非笑，“再多的人都是笙家军的人，本宫姓慕容，多少有些不适应。”</p>

男人脸色黑沉，紧紧攥着缰绳，竟是一句话都说不来。</p>

她冷哼一声，见无人上前，长鞭挥动狠狠打在地上，“怎么？真当你们都是笙家军的将士，竟连本宫的话都不听了？”</p>

众人脸色齐齐一变，几人迅速上前，领着李虎去换衣裳。</p>

直到李虎换好后才被将士们送过来。</p>

就在所有人以为太子殿下可以安分的走了，谁知——</p>

她伸手一指，眉尖一扬，“张副将，你下去走路，将马给本宫的小斯。”</p>

命令的语气，高傲的态度，不可一世的傲气。</p>

张副将脸色瞬间青紫，咬牙切齿道，“属下可是副将，该走路的是这个废物！”</p>

“啪——”</p>

长鞭狠狠抽在张副将的身上，迎着他瞬间充满杀意的瞳眸，秦陌芫冷笑，“你也说了，你只是副将，本宫是太子，难道你想忤逆本宫的话吗？”</p>

张副将忍着身上的痛，咬着牙，下意识看向笙帡。</p>

“又看笙将军？难不成慕容家的威严连笙将军的话都抵不过？”</p>

秦陌芫眉眼冷傲，寒意迸发。</p>

笙帡冷厉道，“下去走路！”</p>

张副将最终不甘的走下去。</p>

转身之际，太子凉凉的声音砸了过来，“本宫别的优点没有，就是护短，谁让你不是本宫的属下，可惜了。”</p>

张副将紧紧咬着后槽牙，忍着肩膀的剧痛，和一群将士走路。</p>

堂堂一个副将，此刻将脸面丢的彻底！</p>

其他几个副将是彻底不敢招惹太子殿下了。</p>

秦陌芫挑眉，不悦的看向哆嗦着身子的李虎，呵斥道，“墨迹什么，还不上马？”</p>

李虎低着头，低声道，“回殿下，奴才不会骑马。”</p>

笙帡终是压不住怒意，大吼道，“太子殿下别忘了缎荷城的百姓们还处在水深火热中，你为了一个废物耽搁队伍前行，可有为南戎的百姓们着想过？”</p>

男人是真的怒了，额头上隐隐可见青筋紧绷。</p>

秦陌芫只是淡淡的瞥了眼他，意味深明的道了一句，“原来笙将军也为缎荷城的百姓着想？”</p>

笙帡眸色骤然微眯，不等他细想，秦陌芫长鞭卷起李虎的腰身将他甩到马上，“抓好缰绳，跟本宫学，别丢了本宫的脸面。”</p>

李虎战战兢兢的握住缰绳，时不时的看着秦陌芫怎么驾马。</p>

韩九忱微微侧眸，黑眸深深的睨过去。</p>

秦陌芫转头，正好对上男人的视线，眉心一扬，一抹得意的笑闪瞬即逝。</p>

*</p>

到了缎荷城已是四天后，听说南戎的笙将军前来，那几万匪徒全都缩在缎荷城城池里没有出来。</p>

他们在外面安营扎寨，等到了夜晚，秦陌芫吩咐李虎，“小奴才，随本宫去打野味，好几天没吃肉了，馋了。”</p>

李虎背上弓箭，屁颠屁颠的跟过去。</p>

两人一直走到城池外的树林深处，直到确定身后没人跟来，他们才停下。</p>

秦陌芫脸色沉重，颤着声音，终是将憋了四天的话问了出来，“李虎，你可知是谁灭了我们秦家寨？”</p>

她紧紧能拧眉，垂在身侧的手有些颤，“是无痕吗？”</p>

李虎神情沉痛，有些哭出声，“不是他。”</p>

秦陌芫一震，竟然不是无痕？</p>

那会是谁？</p>

李虎低着的头，似是在回忆，“那晚寨子外莫名着火，咱们的人发现后及时救火，当时只以为哪个小匪失手干的，大家都安然去睡觉了，谁知到了后半夜忽然冒出许多黑衣人，将沉睡的兄弟们全杀了，一些醒来的兄弟却不是他们的对手，当时我因为肚子痛上茅房，听见外面的动静，跑出去看到那一幕，便躲进咱们的菜窖里，透过木头的缝隙看着外面的兄弟一个个惨死。”</p>

李虎脸色惨白，显然还沉浸在当时的恐惧。</p>

他痛哭道，“我亲眼看着咱们的兄弟被杀，亲眼看着那些混蛋放了火，将整个秦家寨烧的精光。”</p>

哆嗦着身子，他抬头，瞳眸充满泪水，还有仇恨的猩红狠厉，“那些人离开前，为首的一个人说，秦家寨被灭了，可以跟皇后娘娘交差了。”</p>

秦陌芫瞳孔骤然一缩！</p>

皇后娘娘！</p>

南戎皇后！</p>

原来，竟是她！</p>

她开始以为是阡冶，做了伤害的阡冶的事。</p>

原来无痕也没有说谎，他的确在秦家寨放了一把火，只是被扑灭了。</p>

母妃之死是皇后所为，秦裴炎的死一定也和皇后有关！</p>

之前在秦家寨时，皇后就一直派人暗杀她，想来是已经查到了她的身份。</p>

所以她命人直接灭了秦家寨，也以为她会在秦家寨，做个永绝后患！</p>

秦陌芫身躯紧绷，紧攥的双手手背青筋根根暴起。</p>

杀母之仇，养父之仇，慕容芫的仇！</p>

李虎哭着，坐在地上，“后来我趁那些人离开，就偷偷跑出来，在秦家寨外为兄弟们立了碑，就往南戎走，想着凭借一己之力为兄弟们报仇，虽然我是以卵击石。”</p>

他抬头看向秦陌芫，“我一路乞讨要饭走到祁安城，听闻了南戎忽然出现的太子殿下是凤城的土匪头子，我当时高兴极了，猜着一定是少当家，一直想找机会见到少当家，终于，在少当家出征，我就一直在路上偷偷跟着，皇天不负有心人，我见到了少当家。”</p>

秦陌芫心底泛着心疼，蹲下身，伸手拍了拍李虎肩膀，“兄弟的仇，我会报，你日后照常跟着我，不过要换个名字了。”</p>

这几日她一直叫他小奴才的，总不能一直这么叫下去。</p>

李虎忽然来了一句，“我就叫小虎子。”</p>

秦陌芫低低一笑，小虎子，亏他想得出来。</p>

*</p>

原本计划着明日攻打缎荷城，谁知第二天一大半的将士们忽然闹肚子，即便找了医师医治，还是不见效果。</p>

顿时，将士们一大半都废了，只有一小部分，无法攻打缎荷城。</p>

韩九忱略略扫了眼那些人，眸底划过一丝了然，薄唇噙着一抹弧度，闪瞬即逝。</p>

抬眸睨了眼坐在石头上，闲情雅致烤着野味的太子，肉香味肆意，整个军营都闻到了。</p>

偏生那些将士们馋的很，肚子又痛的不行。</p>

最后一个个直接摊在地上，只吊着一口气了。</p>

笙帡脸色铁青，走到秦陌芫身前，冷冷瞪着她手里的野味，咬牙切齿道，“是不是你干的？”</p>

秦陌芫一脸的无辜，“笙将军说什么？”</p>

笙帡脸色黑沉，后槽牙要的嘎吱响，“你知道本将说的什么。”</p>

她眉眼弯弯，撕下一片肉放在嘴里，“让笙将军失望了，本宫还真不知道。”</p>

眼前骤然一暗，男人弯下身，倾身逼近，阴寒森冷的气息喷薄而来，“慕容芫，别跟本将装傻，你在那晚烤蛇的火里动了手脚，这几日在缎荷城外安营扎寨，又不停的烤野味，是催动了将士们身体里潜伏的毒，是不是！”</p>

秦陌芫毫不畏怯，迎着男人森冷寒彻的黑眸，淡淡一笑，“笙将军有证据吗？”</p>

“慕容芫！”男人咬牙切齿，字字含着蚀骨的杀意。</p>

握着剑柄的手骨节作响，显然怒到极点。</p>

秦陌芫挑眉，依旧眉眼弯弯，“笙将军想演戏，本宫不过是临时加场戏而已。”</p>

男人脸色愈发寒沉，“你什么意思？”</p>

她起身，看着男人也直起身，她倾身逼近，用两人才能停地声音说了一句，“笙将军自导自演，不过是想让父皇解除对你的禁足，还有最重要一点。”</p>

看着男人阴沉微惊的目光，她凛眸冷笑，“借缎荷城一事，逼父皇要本宫一同前行，暗中杀了本宫，回去禀告父皇本宫是死在匪徒手中，而你也顺利拉拢了镇北侯，壮大自己的势力，也让父皇更加忌惮你，不敢随意动你，笙将军这场戏，可真下了血本，也不怕戏演砸了！”</p>

笙帡第一次正式打量着眼前的太子，黑眸深沉裹着震惊，还有滔天的杀意。</p>

他没想到被众人所传的废柴心思竟然如此玲珑剔透，将一切看的透彻。</p>

所以这一路她早已下了阴招，害的他的将士一大半出了问题？</p>

男人阴森冷笑，亦是倾身逼近，声音从牙缝里一字一句的蹦出来，“太子殿下看透一切，就真以为能凭借自一己之力安然无恙的回到祁安城？”</p>

秦陌芫眉眼弯弯，“笙将军拭目以待。”</p>

越过他离开，却又顿住，扫了眼他的手，邪笑道，“笙将军还是关心下你的手吧，本宫即便就是死了也有你陪葬，也死得其所，再者——”</p>

她笑眯眯仰头，“你手下的将士也会陪着咱两一起到黄泉路上报道，多热闹，是不是？”</p>

“慕容芫！”男人咬牙切齿，眉目猩红。</p>

秦陌芫懒懒挑眉，“本宫耳朵没聋，笙将军不必重复叫我。”</p>

幽幽月色下，少年靠在树干上，大快朵颐的吃着兔子肉，看的那些吊着一口气的小兵们是眼馋肚子馋。</p>

吃完兔子肉，秦陌芫洗漱一番，瞥了眼李虎，“随本宫去小解。”</p>

拾步离去中，有谁的视线落在她身上。</p>

秦陌芫侧眸，循着感觉望去，陡然对上韩九忱兴味的黑眸。</p>

男人只是略略挑唇，眸底的深意像是漩涡，深邃难懂。</p>

但她却知道，他那一笑是何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