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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他走火入魔了？”我只知道神仙或修道之人有走火入魔的情况，但是不知道鬼混恶灵有没有走火入魔的说法，毕竟本来就不是什么好鸟。</p>
毕川纠正我：“本就是魔类，何来此说。”</p>
不知怎的，我联想到了历寒。</p>
“历寒不也本来是灵力低下的昙花嘛，瞅瞅后来都成哪样了。”历寒的故事告诉我们神仙，千万不要因为自己高高在上，就轻视了那些夹缝中生长出来的小草。</p>
毕川：“二殿只是个意外，何况他生在了地狱，有得天独厚的环境，助长他的法力。”</p>
“可是如果换成别的人在地狱待那么久，早就被怨气给灼伤了吧？”</p>
“的确，所以这也是许多人畏惧他的原因。”</p>
岂止是畏惧啊，我想，都恨不得杀了他，只不过能力不足，杀不了而已。</p>
毕川又说：“可是阿映似乎不怕他？”</p>
“不怕吗？有时候怕，有时候又好像无所畏惧。”最无所畏惧之时，当是他还是那个假和尚时。</p>
所以说，人总是欺软怕硬的，小和尚从来都是冷清的，看起来很好欺负的样子，所以我才会那么肆无忌惮。</p>
倘若我当时便知道，小和尚原来是个令六界闻风丧胆的地狱魔头，我大约第一天就跑得远远的去了。</p>
但所谓造化弄人，总是这样的，很多事的发生都始料未及，也没有什么反悔的机会。</p>
我对毕川说：“你们以前一起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瞒着我，还真是不容易。”</p>
“其实也有人是反对历寒封你记忆的。”</p>
“谁反对？”</p>
“孟戈，以及几位判官。”</p>
“崔钰大约是觉得我从此没了内疚的心，太便宜我了吧。”实际上，历寒就是怕我太过内疚自责，又处处怨怼，才出此下策的。</p>
毕川点头：“你倒是很清楚。”</p>
我：“都共事这么多年了，他们的脾气，我或多或少还是了解的，只是虽然以前没有内疚的心，总归还是憋屈了好多年。”</p>
刚接受阎王的任务时，我是非常抵触的，但是随时都会有人来管教、监督我，我又打不过，只好大家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我想，从古至今，没有任何一任阎王爷像我当时那般憋屈的。</p>
“那个时候，只有毕川你对我最为放纵。”</p>
“因为我很心疼阿映啊，本来可以无忧无虑一辈子的，却无端入了阴间，每日忙前忙后，还不知道为何而忙。”</p>
我几乎眼眶都红了，看着毕川一脸“慈祥”，原谅我想到了慈祥这个词语，因为心里着实是这么觉得的。</p>
那会儿，每个人都要对我来指手画脚，或者说不是指手画脚，只是每个人要求都很严苛，并非只针对我而已。</p>
意外的是，历寒很少出现，偶尔见到也只是匆匆擦肩而过，说上两句话也都公事公办的模样。</p>
起初我以为历寒是十殿阎王中，除了第十殿外，最没有存在感的阎王，实在是因为他除了我醒来时在，其他时候几乎都见不着人。</p>
听毕川说，当初大殿决定将历寒和我拉到阴间做阎王时，所有人都是迷惑和不解的，因为平白无故将一个魔头留在身边，实在很危险。</p>
还好有了天帝的共生咒作牵制，否则，大家也没有那么放心历寒，只要共生咒在，想杀历寒，只需要对我动手便是，偏生我又是如今的废材模样，要杀我简直太容易了。</p>
从前，历寒便因为我遭到反噬毁了一次真身，如今又要受我连累，可见宿命这东西，半点不由人。</p>
共生咒是无解的，因此，我与历寒，再也无法真正的一刀两断了，当初说出口的绝情话也都成了废话。</p>
虽然要永远成为羁绊，但我还是心有隔阂，不可能放下河神的死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历寒心里或许也清楚，于是我们之间形成了一种默契：有的事你不提，我也不提，相安无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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