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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是个机会，所以我该谢谢你。”“谢什么？”</p>
“谢你忍住了一己私欲，没有杀死他。”吴关道。</p>
“既然我选择信你，杀了梁师都就会有人消失什么的……”闫寸耸耸肩，“好像只能如此，毕竟，我可不想你突然消失在众人面前，也太奇怪了。”</p>
两人一边说着话，吴关一边抬手去帮闫寸将脸上粘的假胡子扯下来。</p>
“疼了你吱声。”吴关道。</p>
不待闫寸回答，李神通上前道：“守纯当初说二位有颇多过人之处，我还不信，如今算是见识了。”</p>
他看着吴关夸赞道：“此番若非小友运筹帷幄，百姓兵卒就要受苦了。”</p>
他的目光又转向闫寸，“若非闫丞深入敌营，胆大心细，吴郎的绸缪也无法实现。</p>
后生可畏，本将军佩服。”</p>
吴关连忙拱手，“不敢不敢，将军折煞我们。”</p>
“他夸得不错，”李世民不知何时驱马到了近前，接话道：“叔父所言，也正是我的意思，看来两位爱卿确是我大唐的祥瑞。</p>
想要朕赏赐什么，你们只管说。”</p>
闫寸本想拒绝，被吴关抢先一步道：“下官没什么想要的，但下官想替闫兄求一道敕令。”</p>
“哦？”</p>
“下官听闻突厥常常劫掠边关百姓，男子被他们抓去做奴隶，往往冻饿劳累而死，女子则强迫通婚，遭受非人的折磨。”</p>
“不错。”</p>
答话的李世民面露不悦之色，今日虽不是大胜，但唐人着实威武。正是意气风发之时，吴关却提及唐人俘虏的惨状，太扫兴了。</p>
但李世民毕竟想当个好皇帝，这点容人之量还是有的，虽有些不爽，还是决定听吴关将话讲完。</p>
吴关察觉到了李世民的神色变化，加快语速道：“闫兄胞姊亦被突厥劫走，好在闫兄多方打探，已找到了她的下落。”</p>
一听这事，李世民理解了闫寸的苦闷，再也没有不悦之色。</p>
“竟有这种事，”李世民道：“所以你想让我下一道敕令，命突厥送回闫郎的阿姊？”</p>
“是，也不是。”吴关道。</p>
“哦？”</p>
“下官不敢为一己私利劳烦圣上，想来闫丞亦是如此，因此从不提及此事。</p>
下官想着，不如让突厥交还所劫掠的所有汉人人口，如此便是造福百姓了。”</p>
吴关如此要求，除了按照历史原有走向利国利民，其实还藏着私心。</p>
若李世民仅要求释放归还闫寸的阿姊，突厥便知道此女十分重要，或许会以她为筹码，提出非分的要求，如此李世民就难办了。</p>
将她混在其余被劫掠的汉人中，不显眼，便可免去一些麻烦。</p>
李世民略一沉吟，不知他有没有看出吴关的小心思，只对闫寸道了一句：“此事我记住了，近日寻个机会就将你阿姊接回来。”</p>
闫寸拱手道：“多谢。”</p>
“你弓用得不错，”李世民又道：“我记得朕之前说过，要与你比试。”</p>
“圣上日理万机……”</p>
李世民摆手，打断了闫寸的谦辞。</p>
“过了近日就到九月了，真快，逝者如斯夫，孔圣人诚不欺我，”感慨一句，李世民又道：“九月望日之前，若我没召你，你可于望日入宫，咱们比试比试。”</p>
“那……臣就献丑了。”</p>
李世民又拍了拍闫寸的肩膀，以示嘉奖。</p>
收兵，回长安。</p>
九月，朔日，清晨。</p>
有斥候来报，突厥退兵了。</p>
而后每天都有斥候报告突厥大军所在的位置，直至他们移出边境，回到草原。</p>
一场危机终于解决。</p>
突厥撤军的半个月里，闫寸和吴关几乎一直处于休息的状态。</p>
如果说此前大家对闫寸吴关两人的印象是“有些门道”“派系不明”“平步青云”，并因此而持观望态度，敬而远之，那么现在大家对他们的印象就是“有勇有谋”“胆大心细”“圣上身边的新晋红人”。</p>
如此，想要拉拢结交两人的官员，以及奉命前来送礼的高官身边的管事、长随，都快将闫寸家的门槛踏平了。</p>
看到这个架势，大理寺哪儿还敢给两人分派活计，只差抬张供桌将他们供起来了。</p>
两人招架不住，干脆告假，跑去鄂县躲清净。</p>
这回吴关虽没如愿坐上轿子，却终究让闫寸租来了马车，舒服多了。</p>
一路上闫寸负责赶车，吴关高兴了就与他同坐在车夫的位置谈话，累了就躲进铺了好几层软垫的车厢内睡觉。</p>
中途停下饮马时，闫寸半试探半开玩笑道：“你既然有先知的本事，不妨说说，今后可还要打仗？大约哪一年打？”</p>
“要打，边境的状况你清楚，摩擦不断。但那种举全国之力的仗——将近二十年是打不起来的。”</p>
“二十年……”闫寸道：“若不出意外，还是咱们这位圣上。”</p>
“不错。”</p>
“我……”</p>
“别问跟谁打。”吴关道：“你不会想知道的。”</p>
“你这么说，我已经知道了，是高句丽吧？”</p>
吴关叹了口气，“怎么就忘了，你也是有脑子的。”</p>
闫寸挥挥拳，“我不仅有脑子，身手也还可以，需要提醒你一下吗？”</p>
吴关缩着脖子，不满地嘀咕道：“我听说拳脚越厉害的人反而越克制，尽量不动武，怎么到了你这里……老要挟别人，你这样不对。”</p>
“能制住你就行。”</p>
吴关被他噎得不轻，启程后干脆躲进车厢睡觉，直至快到鄂县，才打着呵欠探出脑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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