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偏向虎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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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洛山初次传授他此法时，他唯有一个印象，就是快！</p>

快得让人目眩神迷，取蝇虫于瞬息，而不伤叶。</p>

李洛山只演示了一遍，他就完全看清了这套拳法的基本脉络，仿佛生而知之，施展来去竟无丝毫生涩。</p>

叶云之回忆着，他双手握拳而食指拇指相扣前伸，两手以诡异的姿态在身前一高一低，一前一后。</p>

上身以极高的协调性上下起伏，右脚不经意地后撤一步。</p>

与先前那些横冲直撞的半吊子野路数全然不同，倒是颇有几分模样。</p>

像是那些田地里不起眼的螳螂，抬起如镰刀的前足，欲要扑食。</p>

巨虎看见少年的这副姿态，尤其是当其右足微微后撤的刹那，它眼中莫名透露出一闪而过的惧意，而后便是滔天的震怒，仿佛被挑衅了似得发出低郁的吼。</p>

日光透过树荫流转在叶云之身上，忽有风过，摇得树影婆娑，一瞬之间，叶云之先前所站之地空余满地落叶。</p>

少年乘风而游，他的身形飘摇无踪，他的气息无所不在。</p>

巨虎两爪在空中胡乱疾挥，它全然丢失了少年的方位，看着有些不自然的慌乱，黑黄的爪留下一瞬的气浪，随后扯出清晰可闻的破风之声。</p>

拳有拳罡，剑有剑气，其爪下劲道之狠重，似乎在空中隐约形成了一道道若岚若雾的景观。</p>

刹那间，巨虎的动作陡然一停，僵硬地保持着举爪下劈的动作。</p>

一记手刀毫无征兆地穿越其看似密集的攻势，刺穿了它最为柔软的咽喉，一缕肉眼不可见的白气从后颈洞穿，打落一串松针。</p>

那个人影忽然而来，闪现在丛林光影转换间，着地无声，位移无声，出手亦无声。</p>

叶云之右手滚烫，奋力向外一划，溅了一地鲜血。</p>

虎躯整个瘫软了下来，颓然朝着他划过的方向倒去。</p>

那一刻，他神情中闪过一缕不合年龄的冷漠。</p>

他从树干中拔出三尺青锋时，这棵树猛地摇晃了下。</p>

清冷的刃反射出他此时的面孔，有些清瘦的脸颊上一半是血，看着有些陌生的这张脸，他喃喃道：“抱歉，再不吃点东西死得就是我了。”</p>

“毕竟你输给我了嘛。”</p>

像是在对那只死去的虎作一份不诚恳的悼词，又像是给自己初次杀生的开脱。</p>

……</p>

森林中升起灰腾腾的炊烟，渐渐飘去很远很远。</p>

叶云之靠在虎首上，连打了十几个饱嗝，蹭着地上落叶擦拭三尺青锋上残余的油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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