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先民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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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多了叶云之一个，还是三人各怀心思的缘故，一路无话。</p>

余沉似在一路盘算些什么，不知不觉落在最后。</p>

明然借机加快步伐，与叶云之并肩而行。</p>

叶云之看了他一眼，这个看似爽朗的背弓少年脸色黯淡，嘴轻轻张合。</p>

叶云之看懂了他的唇语，隐约是抱歉，他摇了摇头，纵然没有明然的掺和，那人也绝不会放自己离开，探路石，自然越多越好。</p>

他轻声回以六个字：“有机会，看造化。”</p>

明然把他的话全当作了宽慰，想起自己先前的嘴脸，有些懊恼。</p>

事出反常必有妖。</p>

山中的存在无法想象，就连这个余沉也没有丝毫把握，他和此人哪有师徒干系，只是不巧被逮住，就成了前头探路的替死鬼，而他却鬼迷心窍地把一个无辜路人拉上了贼船。</p>

叶云之拍了拍明然的肩，说道：“到了。”</p>

明然收起一脸颓丧，看着蜿蜒山路上多到数不清的洞穴，所谓的宝藏藏匿何处，根本无从得知。</p>

叶云之眯起眼，看清了黑暗深处暗藏之玄机，心跳莫名有些加剧，不禁深吸了一口气。</p>

每一个洞穴看似独立，它的内部构造却是显而易见地相似，无数的风吹入山洞中，发出似厉鬼山神的呜咽之声，在天地间沉重地奏响。</p>

这些诡异山洞并非独室，而是相连相通，整座山都是空心的！</p>

或许要追溯到无可追溯的上古，不知多少年前，同样的一个午后，“人”的先民以惊人的智慧，铸就了这个难以想象的建筑结构，他们的子孙出入其中，世代隐居，以此为家。</p>

余沉出声道：“进去。”</p>

然而未等其余音落下，叶云之像是被无形之物牵引似的，已不由自主地踏入了其中一间石室。</p>

明然一咬牙，跟随进入。</p>

余沉面色阴鸷地看着如魔怔般走入其中的叶云之，目光陡然一凝，落在一处被积满枯叶的地碑上。</p>

梅花扇猛然张开，大风拂开经年的尘灰，上面刻着被风蚀严重的两个字：印横。</p>

“印横山？”余沉低头沉吟许久。</p>

以他无垢境的微末感知，只能隐约察觉到这座山峰必然有大来历，很可能藏着非神即妖的东西。</p>

没来由忆起先前无故绕飞过去的大雁，他喃喃道：“难道这里有一处阵法？”</p>

下意识回首看了先前走来的路，余沉瞪大眼睛，目中显出难以言喻的恐惧，恍若白日见鬼。</p>

不一样了，全然变了，被泥土覆盖的青石板显出它清晰的身躯，竟如真龙铁鳞，古老而庄严，终点直指眼前的山岳。</p>

仿佛不是他听说了此处藏有秘宝而前往，而是冥冥中的指引将他们领到此处。</p>

他看向若影若现的山洞，那两小子的背影已然不见。</p>

再回首时那些整齐排列的青石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逝，像是作为物质存在被一种不可抗拒之力，生生抹去，随后而至的是无垠黑暗。</p>

余沉握扇的手剧烈颤抖，他已经无路可退，唯有入山，或是被黑暗吞没。</p>

四周尽是残破的，过道间的门扉都在千万年的岁月里化为飞灰，断断续续难以考证的壁画证明了先人的遗迹。</p>

“这些故事发生的年代，或许要在道启历之前。”明然若有所思。</p>

叶云之摩挲壁画的手指如触电般收回：“你是说，这是五千年前的产物？”</p>

明然指着位于居中那位高冠车驾者：“阿公曾说过有一种叫做皇帝的，活在很远很远的年代，受世人敬仰，想必这就是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