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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老人讶异道，“一炷香时间，怎么可能？”</p>
他寻思着无根之水虽温和可亲，但要完全融合至少也得三五天的光景，这小子竟如此之快。</p>
叶云之捏了捏拳头，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经历了一次漫长的跋涉，是从零到一的距离，这样的差距，甚至更甚于蕴气到无垢。</p>
每一寸的筋骨皮肉都承受了一次蜕变，从内而外的破茧成蝶。</p>
“对啊，为什么不能是你呢。”老人上下打量着这个稚气未脱的年轻人，“别浪费了这份天赐之物。”</p>
“你可以走了，还剩最后一点时间。”老人摆了摆手，“我想一个人待会。”</p>
“前辈一路走好。”叶云之朝他深深一揖。</p>
话音未落，便有股强烈的排斥力量在把他向外推，推出阵外。</p>
“等等，晚辈还有一个朋友在阵里！”叶云之急忙喊道。</p>
“走吧。”然而老人摇了摇头，大袖一挥。</p>
叶云之无可抵抗地倒飞出去，森林在他眼前破碎，眼前的场景如流光般不住地向后飞驰。</p>
他成“大”字形平卧在印横山前被雪覆盖的石板路上，摸了摸生疼的后脑勺，觉得这狗屁的人生就像一场幻梦。</p>
他抓了一把雪，敷在脸上，有些意外的沁凉舒爽。</p>
“这回该是回来了吧？”叶云之摸了摸眉心。</p>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举目四望，顿时又失去了方向。</p>
盯着覆雪的印横山，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疯也似地往山里跑，拉长声音喊着某个名字，幽然空旷的大山回荡着他单调的声音。</p>
他失魂落魄地斜靠在石碑上，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悲伤，或许没人会为此怅然若失，但他总觉得心绪难定。</p>
什么都和记忆中的一样，壁画与空山，唯独缺了一人。</p>
刚闯出家乡小村庄的愣头青，不知死活地想要游历天下，阴差阳错结识了另一个愣头青，同历了一场腥风血雨。</p>
相似的人总会互相吸引，两人成了生死之交。</p>
而那一人说没就没了？</p>
叶云之在一棵断木上找到了他的包裹，他背在肩上，他喃喃道：“可能我也不是个好东西？”</p>
摆脱了性命之忧才匆匆想起去感伤身陷绝地，多半不能回还的同伴，恐怕也算不得是好人。</p>
“嗯？”叶云之眉头一皱，无垢境的敏锐感官使他嗅到了一丝不妙的气味。</p>
“这是......狼骚味?”他捏住鼻子，西南面飘来令人作呕的气味。</p>
他曾偷偷尾随村中猎户出外巡狩，不巧那支猎队遭遇了数目庞大的狼群。那股呛人的恶臭几乎蔓延到千米开外，所幸经验老道的猎户丢弓弃箭夺路而逃，否则必然被嗜血的群狼撕成碎片。</p>
光是这股厚实浓稠的气味，叶云之就能判断在不远处的，必是结伴而行的群狼。</p>
这时，叶云之听到一声高昂悠长的狼嚎，他条件反射般摸了摸腰间的三尺青锋，比想象中离得更近，撑死只有两三百来米远。</p>
森林中成群的狼并不多见，这种不需要冬眠，且适应性极强的物种居然倾巢而出，多半是盯上什么猎物了。</p>
叶云之身体像蛇行一样扭动，匍匐向前，躲在一个密实的灌木丛后，小心翼翼地探头张望。</p>
飞雪的存在阻绝了一部分视线，叶云之只能看个大概。</p>
至少有五六十头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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