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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p>
她闻声看去，大夫人身边站着的还有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妇人，穿得朴素简陋，怀中抱着一个棉布襁褓，不细看还以为是抱着一团破布。</p>
那妇人走上前，颤颤巍巍就是一跪，膝盖撞击地板发出普通的清响，惊得大夫人和莺莺都乍一下伸手去扶。</p>
她这一跪，莺莺便清楚得瞧见那布中裹着的婴孩，小脸被捂得通红，脸颊上的皮肤干燥得起皮，配着这裹着的破棉布，好像一个乞儿一般。但那清亮的眼睛，抿着的薄唇，若说不是哥哥的孩子，她还得怀疑几分。</p>
莺莺呃地一声哽住喉咙，豆大的泪水一颗颗地滚落，愣是一句话说不出来。</p>
她曾以为这世上再无亲人，如今这婴孩几乎是她的小菩萨，她的唯一牵挂，让她欢喜地差点瘫坐在地。</p>
“以后这孩子便是我穆南城的亲儿子，我会将他好好抚养成人，报答养父母对你的养育之恩。”穆南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她身后，伸手搭住她颤抖得厉害的肩头，将她揽到怀里，极温柔地说，“如今这世上还有这小亲人需要你，可不能再自怨自艾了，几日不见你又憔悴许多。”</p>
大夫人搀扶起那妇人，听闻将军这番话，也连连称是，自从穆莺莺到府上，没有一日不是忧愁寡欢的。</p>
趴在穆南城怀里哭的莺莺回头看了一眼那婴孩，泪眼婆娑地对那妇人说：“快让我抱上一会。”说着颤颤巍巍地伸手，仿佛要去抱的是易碎的梦，不是潼潼。</p>
穆南城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憔悴的样子，只能先接过那孩子，抱在怀里微立起来给她瞧上一瞧。</p>
这一抱不要紧，他自己先看上瘾了，当即喜笑颜开，骂了一句：“他娘的是真像啊。”这小子小小的眉眼秀气高傲，跟杜滕是一模一样。</p>
莺莺伸手抚摸那孩子的脸，不成想那孩子竟然从襁褓里抬起手抓住她的一根手指，一双大眼睛懵懵地看着她。</p>
莺莺又喜极而泣，另一只手忙再伸过去抚摸他的小嘴小鼻子小耳朵，越看越觉得喜欢，心中连连念着阿弥陀佛，感恩戴德。</p>
穆南城一手抱着那婴孩，一手拢着莺莺的的后背，两个人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孩子，尤其是穆南城，脸上一副喜当爹的喜色。就连一旁也在看着那孩子的大夫人她们，都像极了局外人，和穆南城怀里的景色格格不入的。</p>
“将军多喜欢小孩啊。”饭桌前为柳絮斟菊花酿的丫鬟看着，也忍不住笑着说。</p>
柳絮的眼光飘回杯上，这才发现自己的脸僵得无喜无怒，云淡风轻的感觉，不过是自己内心心情复杂的展现。</p>
她举杯一口灌下那杯酒，看着空无一人的餐桌，再看看那边大团圆的场面，心情乱成麻，这副画面怎么看怎么别扭，但她就是说不出哪里不对，只能一杯杯地饮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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