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咫尺变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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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眨眼间这天天有肉，大饼管够的天天有饱饭日子就要结束了。

由于道一的超级无敌学霸属性，仅仅五个月先生就超额完成教学任务，不用再来乱石谷了。没了先生，也就没了大饼和肉干。也就没了不用吃虫的好日子。奶娘也没有了暗送秋波的对象。所以送别这天，道一，丫丫，奶娘对先生真是难舍难分，送了再送，别了又别。最后实在没办法，先生说了实话：“不是我不想来啊，是仙宫不让来了。这五个月，你们都长了一身膘。仙宫说这哪里是修道，整个是养猪呢。”

三人彼此看了看，表示无法反驳。道一朝先生行了一礼，就默默转身返回乱石谷。见丫丫没什么精神，很萎靡的样子，道一给丫丫打气道：“不怕，又不是没吃过虫子。”不说还好，一句话就把丫丫说哭了：“我以为再也不用吃虫子了，没想到，还得吃。”道一：“还好了，不是还有果子呢吗？我们在秋天多采点干果，多晒点果干，有了足够的食物，应该能度过这个冬天。”一句话把丫丫说的有了动力，马上就想去采果子。

此时正是晚秋，天气一天比一天转冷，但果子具都成熟。高高的树上结满了松子，橡子，还有野梨蛋子，山杏，山里红，刺玫果，蓝莓果，更多的是不知名野果。因此道一丫丫奶娘三人，由前一阵天天吃虫的鸟变成了天天吃果子的猴子。除了每天的吃食外，还要多采许多干果，果实晾晒贮冬。因此砍树的速度慢了下来。

伙食上倒是比刚来外门时改善了很多。自从先生给道一带了两张硬木小弓，随着道一的射技提高，三人的餐桌上时不时还会多上几只鸟雀，兔子，獾子之类。

随着学识贯通，再加上苦难的琢磨，道一也慢慢学会了与人相处。每次见了山谷里的外门弟子都殷勤打招呼，大哥哥，大姐姐叫的满甜。对外门的大厨就更是殷勤，不但大师傅叫着，还时不时送上一些新鲜的山果，禽珍。因此也就结束了三人茹毛饮血的野人生活，虽然还要自己打食，但总比先前好多了。而每次求人烹饪之后，比如一只兔子，变成半只兔子，也是应有之意。谁干活还不要个工钱。

由于有了充足的饮食，加上饮食都是产自这山灵水秀，灵气葱郁之地，道一的身高力气涨的飞快。不到半年就长了一头高，力气有奶娘的一半了。虽然看起来还是个小孩子，可也是个危险的小孩子了。浑身肌肉线条流畅有力，就像那田野里飞奔的小野马，每一条肌肉都像闪耀着光芒。丫丫也出落了很多，脸上的婴儿肥都饿没了，大而又狭的眼睛越来越有光芒，满身虽是破衣，也掩盖不了要出落成小美女的征兆。而奶娘，额，奶娘的胳膊越来越粗了，砍树时挥舞起大斧子呼呼有声。哎，唯独苦了奶娘，也苦了先生。

这个时节虽然不缺吃食，但考验人的东西由肚子换成了皮肤。立冬这天，满山下起了大雪。一开始雪还不大，随着天上的乌云越聚越多，雪也越下越大。风也渐起。今年雪下的晚，其时气温已经很低了，所以雪落在树上，地上，谷里，并没有融化。初冬的气温还不够低，因此雪花很大，漫天随风飘舞着，美丽的让人忘却寒冷。

早些时候，先生就把冬衣准备好了。如今道一，丫丫穿上顿时粗实了不少。至于奶娘，不知道先生怎么想的，给奶娘准备是大红袄，大红裤，别提多土，多敦实了。

到底是小孩子不知道愁，道一，丫丫竟然堆起来了雪人。初雪很软，很黏，用手一团就一个球，在厚雪里一滚就大一圈。两个小家伙就把做雪人的身体和头都滚好了。雪人堆出来了，大大的身子，小小的脑袋，由树枝做手，树叶当眼睛，小石头当嘴。

看着看着，道一却流出了眼泪。因为他堆的是妈妈。再怎么着，道一也只是个七岁的孩童而已。可以说举世无亲，就剩一个奶娘，一个奶妹。每天的思念和仇恨堆积心中，却无人可以述说。

雪在一直下，越下越大。所以今天早早收了工。虽然是雪，但落在身上也会化，时间久了，就会把新袄湿透。三人爬上平台，在柴房门口抖尽身上的雪，才走进柴屋内，把门关紧。如今柴屋内多了一张床，是用十斤烤肉干做礼物，请人做的。手艺很粗糙，但胜在结实。床垫是奶娘用藤蔓枯草编成，上面又铺了一床棉被。条件依然艰苦，但却有了点家的模样了。

因天气渐冷，柴房的窗子被奶娘用厚木板堵钉实了，屋内昏暗的很。只有墙缝窗缝透进一点光进来，勉强能看见东西。道一丫丫奶娘吃了些松子野果，就早早睡下。虽然有了被，可天气也冷了，所以依然是三人挤在一起。丫丫的藕臂搭在道一的脖子上，睡姿越发不老实。三娘就像老鸟那样用翅膀护翼着两个孩子。

三人体温体暖，相濡以沫，虽然贫寒，却别样的温馨。只有道一偶尔轻声尖叫，显然又做了什么噩梦。

由于睡的早，所以一大早，三人早早就被柴房外的乌鸦的呱呱叫声吵醒了。气得道一摸起小弓就要出去射乌鸦，却被丫丫拽住了，因为乌鸦肉不好吃，不能浪费了弓箭。

赶紧吃完饭，还要去谷上赶工。打开柴门，冷风扑面。外面的雪早停了，整个天地上下一片白茫茫。地上覆满了雪，给找食吃的动物和人都添了不少麻烦。雪地上可以清晰看到各种动物的脚印。最多的的老鼠，一溜小点点。再就是三角形的鸟抓印。还有兔子的梅花印。

下了平台，趟着雪走向砍树的地方。由于下了一晚雪，斜坡是分外的滑，分外难爬。一不小心就会滚下斜坡，最后奶娘用斧头砍出一个个台阶，这才艰难爬上斜坡。快走到砍树的地方时，丫丫突然喊了声：“这是什么脚印，这么深。”道一看过去，在爪印旁边发现了一坨白色的粪便。道一道：“先生讲过，白色的是狼粪。”丫丫一声尖叫：“有狼。”奶娘紧张的说，哪呢？“丫丫：“我是说有狼来过。”道一：“真是被你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