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小姑娘嘴太甜求生欲太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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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苦上前试了试裴慕安的鼻息，惊骇：“殿下……”</p>

“送回裴家。”</p>

“是！”</p>

萧弈步出殿槛。</p>

金銮殿地势很高，皇城宫殿的参差错落尽收眼底。</p>

皇城之外，长安灯火如金海游龙，朝四面八方蔓延而去。</p>

更远的地方黢黑深蓝，视野尽头是朦胧起伏的山川，驿道蜿蜒着通往南方，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微弱橘光。</p>

“他不肯说？”</p>

低哑的嗓音，从廊下一端传来。</p>

寒风渐起，黑檀木珠相撞的声音格外悦耳。</p>

萧弈望去。</p>

顾崇山裹一袭宽大的暗紫狐裘，红纱宫灯的光晕落他两肩，照亮了他白皙阴柔的面庞，许是这两年修身养性吃斋念佛的缘故，他眉目间敛去了昔日的残酷和阴毒，只余下阅尽千帆后的从容沉静。</p>

他已是北魏的穆亲王了。</p>

萧弈收回视线，淡淡道：“他不说，本王也知道她去了哪里。”</p>

“哪里？”</p>

“江南。”</p>

“江南？”</p>

“尉迟家族盘踞江南，是唯一能够和皇族分庭抗礼的势力。沈姜想活下去，只能去江南。”</p>

顾崇山低眉敛目，暗自沉吟。</p>

片刻后，他道：“既然军队已经集结，不如一鼓作气南下江南。美人也好，疆土也罢，一齐收归囊中安定天下，免得将来夜长梦多。”</p>

萧弈挑眉：“你在为谁筹谋？”</p>

顾崇山低低地笑了两声：“你觉得呢？”</p>

萧弈沉声：“她不需要你来筹谋。”</p>

“不需要？”</p>

顾崇山眉目间的那几分沉静，悄然化作讥讽：“萧道衍，你以为你用最小的代价夺得了长安，可是你实际付出的，却是她一生的骂名。大雍的世家名臣、寒门子弟，已经容不下她。萧道衍，你要皇位，你就要不了她。原来所谓的海誓山盟，都只是她一个人在赴汤蹈火。萧道衍，既然保护不了她，何不把她交给能保护她的人？”</p>

话音刚落，破风声骤然响起！</p>

顾崇山及时退避开。</p>

萧弈的掌风擦过他的面颊，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p>

顾崇山感受着脸颊的痛意，脸上讥讽更甚，依稀又添上了当初做九千岁时的狠辣：“恼羞成怒了？没能保护好她，你也有资格恼羞成怒？早知她跟了你会落得如此骂名，当初我就——”</p>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没再往下说。</p>

萧弈缓缓收了招。</p>

他一字一顿地嘲讽：“你就如何？你是个什么东西？”</p>

不等顾崇山有所反应，他寒着脸转身离去。</p>

军靴踩过汉白玉台阶，他冷冷吩咐：“摆驾乾和宫。”</p>

……</p>

乾和宫灯火通明。</p>

无数天枢侍卫围在寝殿里，盯着那个病弱的中年男人。</p>

萧煜披着件银灰貂裘，怀里抱着个小手炉，安静地跪坐在书案前，面前是摊开的笔墨纸砚。</p>

萧弈站在书案对面，军靴不耐烦地踩上书案：“快写。”</p>

窗牗没关，冷风灌进来，驱散了殿中的安神香。</p>

萧煜垂着眼帘，盯着袍裾上的绣纹出神：“她去了江南？”</p>

萧弈没有回答。</p>

萧煜的脸色更加苍白，像是在喃喃自语：“她怎能去江南……她明知尉迟长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