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德熹恭江山亡（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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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德熹恭江山亡（15）</p>

左氏略微忍住，沉默片刻，方道，</p>

“长诀，你是说……”</p>

宫长诀握住左氏的手，</p>

“母亲，父亲没有死，他还活着，还好好地活着。”</p>

“那些说辞显然都是假的，既然如此，便全然不可信，咱们亦不必放在心上，父亲之事，定然也是迷惑之举，虽然眼前我们不能明白父亲和姚将军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但是我们至少可以肯定，眼前情况并不如纸上所写一般。”</p>

左氏呆坐在高案前，宫长诀道，</p>

“母亲，若此刻我们自乱阵脚，必定会给父亲他们添麻烦，与此同时，此刻也正是我们利用这封信，将形势扳倒到我们这边的最佳时机。”</p>

左氏抬眸，眸中未干的泪光闪烁。</p>

她像是看到另一个青年，轻轻放下茶杯，言语虽简洁，却不失尊敬，更不缺深思熟虑。</p>

青年坐在她下首，道，</p>

“宫夫人，晚辈此次前来，有要事相求。”</p>

她端着长辈架子，却唯恐漏看了青年一眼，眼前的青年，是年少时好友挺着大肚子十月怀胎所诞，亦是自己女儿心悦之人。</p>

从此往后，大抵要将女儿的一生相与托付，她不敢遗漏半分细节。</p>

她端起茶杯，问了句“何事”</p>

青年道，</p>

“还请宫夫人勿将姚将军通信来长安之事告诉令爱。”</p>

未等她询问，青年便道，</p>

“眼下，青州的情况必定不如我们所想一般，但是此刻确实是趁机拔高声势的最佳时机，趁此机会，可将敌方一举压倒，再无翻身可能。”</p>

“还请夫人瞒着长诀，这些事情，她大可不必知道，一切都有晚辈处置。”</p>

青年叉手一行礼，</p>

“晚辈告退。”</p>

她看着青年走出去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一方门楣，就算在她和宫韫都走了之后，还有人能帮他们撑起。</p>

左氏看着宫长诀，俩人所思所言，竟这般相似，只是一个信誓旦旦说出了除宫家之外无人知晓的缘由，借由此辩驳，一个，却是凭着分析与直觉，大胆地否定了信中所有。</p>

左氏道，</p>

“长诀，母亲问你一个问题可好？”</p>

宫长诀道，</p>

“母亲请说。”</p>

宫长诀只以为左氏还要再问信件之事。</p>

却未曾想，左氏看着她的眼睛，道，</p>

“长诀，你告诉母亲，你可对定王世子有意？”</p>

宫长诀一愣，有些意外，却是坚定地答道，</p>

“是。”</p>

左氏亦有些意外，她本以为，长诀至少会似这个年纪的姑娘一般，扭捏一二。甚至那些流言中的事情，她都不敢尽信，她一直想问问自己的女儿，这些是否属实。</p>

而如今，在明亮摇曳的烛火中，她的女儿看着她，没有半分犹豫，坚定地答是。</p>

左氏道，</p>

“母亲听说了许多，有一些，甚至是亲眼看见过，定王世子救你于朱钰刀下，为你坠崖，为你谋划这一切。”</p>

“可是母亲不能说一切便尽善尽美。他必定是你的良人。”</p>

“长诀，他今日这般算计元帝，他日待他无情之时，难免不会这般算计你。”</p>

宫长诀轻声道，</p>

“母亲，那您知道，在他眼中，我该是什么模样吗？”</p>

左氏的目光慈爱而不忍。</p>

宫长诀道，</p>

“女儿有一件事，一直没有与您说过，当时退婚风波大涌，所谓朱钰要杀我，也确有其事，可是我早早便制服了朱钰，并不能使其伤我性命，而后我自拔簪坠楼，不中要害，将之栽赃到朱钰头上，这件事，他是眼睁睁看着的。”</p>

宫长诀一双盈盈的水眸中荡漾着莲波，似在追忆些什么。</p>

“母亲，您说，他该怎么看我？”</p>

左氏震惊，</p>

“长诀你——”</p>

宫长诀道，</p>

“母亲，连您都如此惊讶，可见于他而言，震撼必不会小，可是他到现在，都没有提起过此事半分，他怕我闻此心中不豫，故而从来没有提起过。”</p>

“还有我编排起事的种种他几乎是一路看过来，没有半点遗漏，可是他未有离弃，他觉得这一切不过是时间和境遇没有给我们机会，在看过我所有的不堪之后，他仍旧待我如初，母亲，倘若因为他今日如此对付元帝，往后便会如此对付我，那我呢，机关算尽的宫长诀，又该是怎样的面目与结局？”</p>

左氏沉默。</p>

宫长诀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