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苦其心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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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子文和徐宁一起进了苏州城。</p>

在街上上走走观察一下，观察各种材料的价格，以及人工价格。</p>

近两日来，请了两个经验丰富的老矿工，把海军名下的全部矿井进行了评估。</p>

得到的结论是大部分都有矿石，但不值得再开采，只要挖，的确能挖出些东西，但处于鸡肋状态。</p>

像是能产出品位中下等的铁矿石，但是不确定剩余储量的现在，面临亏损可能性。</p>

若是海军自己用当然没问题，但现在根本没人力物力来做到全产业链。那么铁矿石就只能上市，经过盐铁司抽税后要想盈利没问题，那两大工说了，需要把工价压低到血汗边缘，并放弃安全措施。</p>

道理极其简单，进行安全质量管控是要成本的。</p>

现在张子文决定要开启一个矿井，但勘察后比较吓人了，以前神权监的人根本没做任何防护措施，基本是危险作业，是否出事看脸。</p>

要重启矿井，张子文的模式里需要请两个结构工程师，采购木材加固矿井架构。</p>

成建制的木材当然不能去偷，否则被人把海军一锅端了送去过堂，官司输不输不说，就有点掉面子难看了。</p>

聘请的两个技师中，那酒鬼就是其中之一。他虽然讨嫌但真有些干货，工作思路上张子文并不反感他。于是，他成为了海军的第一个地方雇员。</p>

此番进苏州就是看木材价格，找结构工程师。自来以基建著称的汉人、尤其宋代不缺乏这种人才，但要请到堪用价格又不贵的人像是也不那么容易。</p>

“前方可是提举海事局张子文？”</p>

行走间被人叫住。</p>

回身看是个中年文士，他走了过来道：“本官刘逵，多年不见公子，这次见面你可成熟太多了？”</p>

这货就是现任苏州知州，是个相当复杂的反复小人。</p>

东南自来是蔡京基本盘，所以他现在抱蔡京的大腿，执行蔡京指示几乎不过夜，在这里也相当于朱家势力保护伞。</p>

过不太久便能混进京去，感觉势头不对又会果断抱赵挺之大腿，以赵挺之心腹自居，执行赵挺之政策不过夜。顺便怂恿赵挺之，但凡蔡京的政策就全部否定。和刘正夫郑居中这几家伙朋比为奸。</p>

赵挺之相当于是中了他圈套，被当枪使，又不够果断，狠不下心来自我批评，不好意思整纠错，于是朝局越来越乱。</p>

不过刘逵这家伙后来被石公弼张克公他们整倒了，等赵挺之凉了，蔡京复相后刘逵更惨，官都没得做，挂个闲职养老。直至蔡京再度罢相，刘逵又才被再度启用知杭州。</p>

总体上，历史上东南的乱局要说没他贡献一份力是不科学的。</p>

离这家伙远些是必须的，所以张子文进苏州后没去拜会他。</p>

倒也不知道张子文怕他，不是张子文不懂礼貌。而是他现在明显属于蔡京系的，和他划清界限甚至故意弄点矛盾就叫鲜明的立场，更容易在蔡京扑街、赵挺之上台后拿到“溢价”。</p>

甚至掐准时机和他猛打一架而被撤职，回京述职时遇到蔡京罢相的话，溢价就是最高的，相当于“政治涨停板”。</p>

所谓别人恐慌时我买入埋伏，到差不多赵挺之走到顶峰，其他政治流氓纷纷追高赵挺之时，其实就到了抄底蔡京的时候。那时再找个理由和赵挺之猛干一架又被撤职，辣么老蔡复相的时候又是一个政治涨停板。</p>

这就是做官逻辑你怕不怕。</p>

考虑着这些，张子文不冷不热的样子道：“下官见过刘大人。”</p>

“公子进苏州也不通知一声，应该让本官招待叙话的。”</p>

刘逵笑着走过来想试探一下，却见张子文微微拱手说“下官还有事，不打扰了”。</p>

看着张子文越走越远，刘逵脸色冷了下来，“哼，不识抬举！给脸都不要，他到底想干什么？”</p>

身边心腹嘲笑的样子道：“这败家子一到苏州就想大展拳脚，却着了许志先的道，把水边那二十里给了他，强制他接手了那群暴民。手里握有几个废矿，他还妄想重启矿井，就看他今冬怎么开锅了。”</p>

“给本官盯死这小子，放话出去，没有本官点头任何商号不许借钱给海军。”刘逵冷冷道。</p>

心腹谋士笑道：“老爷放心，那些奸商比鬼还奸。海事局手里那些是废矿，地也不值钱。没有抵押根本不会有人借钱给他们。”</p>

刘逵沉思了一下道，“朱勔的部队快到了吗？”</p>

心腹楞了楞道：“恐怕还需一个月左右，大人的意思是……”</p>

刘逵道，“没有特别意思。主要是海军这帮恶棍太凶残，这小子又尤其能惹事，京城大案中被杀了这么多人，全是这小子操作的。现在时局敏感，没有朱家军队坐镇苏州，恐怕谁的心理也不踏实。”</p>

“卑职这就去信催促朱勔将军加速，必须在入冬前，那群暴民坐不住前进苏州。”谋士赶紧道……</p>

“木材运来了！”</p>

几个眼巴巴守在领地边缘的小孩子，看到张大人比较碉堡的样子坐在牛车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