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你到底要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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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若尘看着这个外表出众，又有真才实学的男人，在这样阴郁炽热的夜晚，如此深情地凝视着自己，坦荡地撕开不堪的过往给自己看，突然有些感动和感伤。</p>

她与学校的其它女生比起来，简直是另类。</p>

她不会打扮，不会享受青春，也没有什么特长，更没有强大的家庭背景，她经常一个人为了省下饭钱而啃馒头，她也经常为了省钱捡别人的旧衣服，甚至为了省钱，她承包了整个女寝楼的垃圾清理任务，只为了在废品中淘到自己的一点生活费。</p>

表面上，她无畏无惧，纵然在上次校庆晚会后，她受到太多人的指指点点，什么不美，什么不配与三个校草同台、什么行事粗野没教养……。难听的话听多了，反而不在乎了，好在，腾杰和韩笑天他们一直护着她，让她安心许多。</p>

既然没有能力改变现状，也没有能力去改变别人，那就努力改变自己，不让自己受伤的同时，能够在质疑和嘲讽中更壮更强。</p>

就像夏日里路边野生的杂草，纵然没有爱的滋养，但依然顽强向上，无畏风霜。</p>

“你没有亲人吗？”姚若尘自我整理好情绪好，就坐在椅子上，仰望着黎耀邦。</p>

“我出生在一个各种条件都很畸形的家庭，我父母的感情不好，他们整天不是吵架就是殴打在一起，我不止一次地的我母亲说过，我是一个意外，我多余。”</p>

黎耀邦说到父母，有一种近乎冰霜的寒意和冷漠，没有恨，但满是悲怆与凉薄。</p>

“我8岁那年，我父亲扔下我和我妈，跟一个有钱的女人走了，我妈把对我爸的怨气全部撒在了我的身上，最后，把我打的遍体淋伤，扔在了大街上。”</p>

黎耀邦想到那些挨打受饿的日子，好不容易治愈的心底的伤口，再次撕裂开来，血流如注，疼痛万分。</p>

“后来呢。”姚若尘看着故做平静，却连手指都在颤抖个不停的黎耀邦，心中溢满酸楚和心疼，但又好奇，这样一种经历的男生，如何成长的如此优秀？</p>

“我就一个人睡下水道，吃捡来的东西，可是，因为身体还在发育，我牙疼的要命，脸也肿成一片，整夜整夜失眠，钻心一样的疼，我在药店门口徘徊，想要一点止疼药，可所有人看我是个要饭的，都躲的远远的，根本不搭理我，反而赶我走……。”</p>

那些锥心的过往，让黎耀邦的眼泪滴滴落下，这些眼泪落在他白色的短袖上，洇湿一片。</p>

姚若尘的眼泪也是奔涌而出，这样的不堪，她感同深受。</p>

她在五彩斑斓的街灯照射下，看着眼泪在黎耀邦的眼眶打转，似乎也看到了自己的过往。</p>

“我实在疼的受不了，就趁老板出门的时候，去拿了一盒止痛药，谁知道，还没出门，就被老板发现，他把我当成小偷，差点打死我，就在我以为必死无疑的时候，是杠爷救了我。”</p>

“杠爷？自那以后，你一直和杠爷在一起？我感觉，他对你不错。”</p>

“那是他蹲了十年大狱后出来，良心发现，才对我有一点点好。”黎耀邦冷笑道。</p>

“入狱？为什么？”</p>

“他救我的时候，是个屠夫，他挣的钱不多，但吃喝嫖赌，他全占了，为了满足他的经济需要，他就让我装成原来的样子，四处讨钱，讨回来给他玩乐，讨不回来或是讨少了，就是一顿毒打，轻的时候浑身都是伤痕，重的时候，所到之处，全是鲜血……。他根本不是人，是魔鬼。”</p>

黎耀邦的声音开始呜咽，姚若尘看着黎耀邦，忍不住站起身，轻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p>

可黎耀邦首次向别人坦露心事，而首次有人因为自己的疼痛而给予关心，犹豫一股暖流涌遍他的全身，他忍不住张开双臂，搂住姚若尘的腰，呜咽的更大声，眼泪更是汹涌而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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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若尘回到寝室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可她躺在床上，无论如何都睡不着。</p>

由彼及此，她在黎耀邦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