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赐表字、升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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舜乡堡城南，釜山脚下。向阳的坡地前。</p>

卢象升与纪世维等人向战死的军民祭拜上香后，望着堂上那密密麻麻供奉的牌位，堂前香火缭绕，卢象升沉默了很久，他问王斗道：“王斗，这供奉的军民祠庙，可有命名？”</p>

王斗道：“未曾，敢请督臣赠下匾额，以告慰战死将士百姓的英灵血脉。”</p>

卢象升长叹：“岳武穆曾有言，文官不爱钱，武将不怕死，则天下太平。虏骑进犯，衮衮诸公袖手无策，甲胄之士胆怯而不敢进，天下唯见虚谈横议之徒，坐啸画诺之辈。夫奋不顾身而继之以死，古所谓烈丈夫也，我等饱读圣贤书，竟给舜堡小小的百姓比了下去。”</p>

他喝道：“取笔墨来。”</p>

很快，他就书成，却是“褒忠”二字。字体遒劲有力，颇有揽天摘月的气势，旁边还有卢象升的字号与印章。</p>

书成后，卢象升也很满意，左看右看，旁边的怀隆兵备道纪世维满脸的欣赏之色。</p>

卢象升对王斗道：“王千户，这祠庙，就命名为褒忠祠。”</p>

王斗大喜感谢，他吩咐林道符去堡内找个工匠，将字副赶快裱糊制成匾额挂上。</p>

在一干人等羡慕的眼神中，林道符小心翼翼地捧着字副而去，旁边的五堡防守官杨志昌更是嫉妒得眼睛差点突出来，恨不得一把将字额抢过来，归自己所有。</p>

卢象升又对纪世维道：“纪大人，这舜堡乃是你的治下之地，你可愿为那些战死的百姓留下字额墨宝？”</p>

留下自己的墨宝，这是每个文人都喜爱干的事，又是卢象升的吩咐，纪世维忙道：“能为这些忠义百姓题词赠额，此乃下官的荣幸。”</p>

很快，他也书成，却是“义民”二字，字体俊逸清丽，与卢象升的雄浑气势有所不同。</p>

此后，那些供奉战死百姓的祠庙就称为义民庙，与褒忠祠一起，有司皆每岁仲春祭祀以羊豕。加上平日军民百姓的参拜，香火极旺。</p>

……</p>

在舜乡堡外，卢象升看着招集来的军民百姓连连点头，不可否认，舜乡堡的军户百姓与别地一样的贫穷，很多人都是衣着破烂，没有什么完好的衣裳。</p>

不过与别地不同的是，就是他们的精神面貌，不说个个红光满面，却也是精神抖擞，生机盎然，个个站得笔直，对前途充满希望，麻木不仁，对生活充满绝望的情形，在舜乡堡的军户百姓身上，竟是完全没有看到。</p>

纪世维也是抚须赞许，内心中对王斗的评价，更高升了一层。</p>

不过，似乎舜乡堡的军户百姓多了一点，毕竟这里只是一个小小的千户所。看聚集的人口，己经大大超过一个千户所的规模。</p>

卢象升也看出这一点，他略略问了王斗几句，王斗回答：“前些时日奴贼进犯，卑职下令坚壁清野，境内的军民百姓，尽数转移到舜堡之内，去年也曾收留一些流民，将他们编为军户，让他们免于饥寒，沦为盗贼。”</p>

卢象升点头道：“民从贼，多起于饥寒，兵从贼，多缘于缺饷。王斗你这样做很好，百姓有了活路，才不会从贼作乱。只是丁口众多，你又如何养活你治下的军民百姓呢？”</p>

王斗道：“兴修水利，开垦农田荒地，军民百姓有了自家的田地，才会安心耕种操练，将来屯田大兴，也可裕养军民。”</p>

卢象升道：“屯田之资，所费不小？”</p>

王斗道：“卑职多方设法筹措，上官们也体恤卑职的困苦，免了开垦荒地三年的屯粮征收，舜堡上下，都是感激不尽。”</p>

卢象升叹道：“王斗你能做到这一步，真是难得。”</p>

王斗道：“平日守备大人与操守大人便教导卑职要尽忠尽职，说此乃兵宪大人的教诲。卑职听在耳里，也觉得很有道理。卑职虽身为一武人，也知道深受国恩，便当肝脑相报！”</p>

守备李贻安与操守官徐祖成都是脸上放光，纪世维看着王斗款款而谈，也是连连点头，他觉得王斗外表虽是一个粗犷的武夫，却极会说话，他越看王斗便越觉得顺眼。</p>

卢象升看了王斗良久，他问王斗道：“王斗，你可有表字？”</p>

王斗道：“未曾有。”</p>

卢象升道：“我便赠你一个表字。”</p>

卢象升身后的纪世维等人，还有他几个弟弟都是一惊，督臣今日是怎么了，竟愿为一个千户所小小的千户赠下表字，这可是难得的荣耀啊。他们又是对王斗仔细看了又看。</p>

卢象升沉吟半晌，说道：“表字便称为国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