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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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莉娜带着标志性的笑容走进去，先是鞠了个躬，道：“很抱歉打扰各位了，不知道结果出来了吗？哦，是这样的，我等会儿还有个通告……”</p>

冯莉娜话没说完，丹尼尔就黑着脸地打断：“我记得，我们说的是，有事可以先行离开，留个人就好。Miss冯，你是不是有什么误解？要知道打扰别人开会是很不礼貌的。”</p>

冯莉娜心里咯噔一下，就知道自己坏事了。</p>

丹尼尔本就不喜欢自己，如今这般直白地说，不就等于间接宣布自己胜算不大？</p>

但实际上，丹尼尔语气不好，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刚才长达二十分钟的，和梁生的争辩，让他觉得很烦躁。再一个，丹尼尔作为外国人，很注重私密意识和距离问题，在他看来，两个人说话如果有第三个人插入安全距离，那个人一定很没礼貌。冯莉娜直接就犯忌讳了。</p>

冯莉娜下意识地看向梁生，在发现梁生的脸色也不好时，心下更是惴惴。</p>

直到此时，冯莉娜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急功近利了。因为有章瑶的对比，她对自己不自信了！这种直接问结果的行为，实在让她掉价。</p>

想明白了这些，冯莉娜只能不好意思地道歉。</p>

“算了，反正你也进来了，让章瑶也过来吧。”丹尼尔朝旁边的会议记录员说道，后者立即将外头的人喊过来，并且请了章瑶进会议室。</p>

小会议室多了不少人，一下子变得拥挤。</p>

章瑶看了眼冯莉娜，便知道她没讨到好处。让章瑶疑惑的是，冯莉娜哪里来的敌意。仅仅是因为她们争同一个代言？不可能，冯莉娜可不是新人，更不是那种无脑明星，能到这个咖位，人情世故经历不少，还能因为一个代言而丧失理智？</p>

丹尼尔见人来齐，朝梁生打了个响指，“梁，不如你来公布吧？”</p>

梁生对章瑶意见最大，由梁生公布结果，反而最合适。</p>

梁生扫视人群，撇过冯莉娜时，眼中有着浓浓的歉意，“经过我们共同讨论和慎重思考，我们决定将这次的代言给——”</p>

“梁导。”</p>

梁生诧异地看向冯莉娜，如果冯莉娜要反驳什么的话，那就很难看了。最麻烦的是，他们之间是朋友关系，这要是说出来……</p>

“我看了每一位候选人的表演，不由感叹，江山代有才人出。”</p>

梁生点头，但仍不知道冯莉娜要说什么。</p>

丹尼尔不耐烦地盯着冯莉娜。</p>

冯莉娜笑了，大方自然地走到章瑶身旁，拍了拍章瑶的肩膀：“要我说啊，这次的候选人里，就这位最出色，连我都自愧弗如。”</p>

众人惊愕。</p>

章瑶却是皱起眉头，这个冯莉娜段数真高啊。她强忍不适，没有移开身子躲过冯莉娜的手。</p>

冯莉娜这样说，待在这里等结果的人，回头告诉各自的艺人，那就是妥妥地给章瑶拉仇恨啊。不管章瑶最后有没有拿到这个代言，她们估计都会本能地对章瑶不喜。</p>

因为冯莉娜说章瑶最出色。因为冯莉娜不惜自贬，说出自愧弗如这种话。</p>

“老了老了，丢了不少东西。看到章瑶之后，我才发现，我还有很多不足，要从她们这些年轻人身上学习才是。学无止境啊。”冯莉娜走到梁生面前，“梁导，这次真是辜负了你对我的期望。”</p>

梁生憋红了脸，只能摆手摇头。</p>

“我还是退出这次的代言竞争吧，给新人一个机会，也让我回去继续学习。这几年真是自满了，不看看外头的新人，都没有危机感啊。章瑶啊，这次的机会好好把握。”</p>

章瑶笑意不达眼底，冷声道：“瞧您说的，这代言还没定下来呢。再者，也要MZ给我们机会才是。”</p>

冯莉娜摆明了是要用主动退让摆脱尴尬局面。如果传出去，冯莉娜输给了章瑶，那可就是个笑话了。而且，冯莉娜这些话说下来，既让梁生这个一根筋的导演欠了个人情，还让章瑶背上一个不自量力以势压人逼迫前辈的名声。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说得一口鬼话！</p>

既然如此，章瑶怎么可能不反击。你能笑里藏刀，我还不能口蜜腹剑吗？</p>

代言人还没定下来，就直接“口出狂言”；还说什么好好把握机会，这MZ也不是你开的，机会怎么就成了你给的了？冯莉娜还真是艺高人胆大。</p>

没想到章瑶嘴这么利，冯莉娜变了脸色，不过还是言笑晏晏：“说的是，不管怎么样，我都很感激能有这次机会。尤其是梁导，我们是多年好友了，这次我却是表现不好，我会继续努力的。希望下次还有机会合作。”</p>

梁生叹了口气：“你很不错的，这次……不说了，回头联系。”</p>

冯莉娜点点头，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来，又浩浩荡荡地走。这次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代言没拿到，还被章瑶讽刺了一番。冯莉娜心头的气不顺。幸好梁生是个好说话的，这次能让梁生欠自己一个人情，也算是有所收获了。</p>

“莉娜，要不……？”冯莉娜的经纪人悄声问。</p>

冯莉娜摇头，“先不用。她那个咖位，我们对上了，不是自降身价吗？”</p>

“是是是，你说得对。她算个什么东西！”</p>

会议室里，丹尼尔也不想管梁生了。</p>

“恭喜你章瑶，代言是你的了。”</p>

冯莉娜主动退出，结果毫无悬念。但实际上，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冯莉娜不过是为了避免自己尴尬罢了。她要是不退出，宣布结果的时候要怎么办？说自己这么一个成名已久的前辈争不过一个二线女星？</p>

会议室里的人鼓掌恭贺，只有梁生一个人，有些难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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