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5：兵刃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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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只闻的街道巷子里打更之声。子时刚过，黎鸢就醒了，扎了马尾，换上了夜行衣，从窗口跳了出去。</p>

她越上屋脊，身姿矫健，几次跳跃便落下小巷子里，从巷子里往京城边境的军营跑去。</p>

军营守卫森严，她躲开了士兵，往主营而去。</p>

营帐内灯火明亮，门口站着两个士兵守卫着。她就隐藏在两营帐中间漆黑的地方，屏住呼吸。</p>

躲过巡逻的士兵队后，便听到了男子声音。她望过去，看到那人的侧脸，眸子不由得大几分。</p>

那个人就算化成灰，她也认得。</p>

是他带走了黎尾，是他带人杀了黎氏全家。哪怕只是一个侧脸，哪怕他留了胡须，她依然记得。</p>

“爹，时候不早了你休息吧。”</p>

裴岩叹息一声，仰头看了夜空，道：“南陵边境出现了动乱，我正担心……”</p>

裴玟倩眉头一皱，侧脸呵道：“谁？”</p>

黎鸢愣住，此女气场极大，须臾之际她已拿着剑向刺来，黎鸢只能转身离开，若是被士兵围攻，怕是她插翅难飞。</p>

“来人，留活口。”裴岩好奇黎鸢是哪路人，大声吆喝之后便从四面冲出来了不少士兵，全都冲着裴玟倩方向而去。</p>

君玉燕就在隔壁营帐里，听到呼喊声随手匆忙拿了剑就跑了出去。</p>

黎鸢看到裴玟倩的那一霎，愣住了。下意识喊道：“妹妹？”</p>

裴玟倩相貌与她有八分相似，毕竟是同胎姐妹，样貌确实很像。裴玟倩趁她愣神之际，划破了她的手臂。疼痛让她恢复了理智，眼下不是走神的时候，更不是认亲的时候。</p>

“你是谁，为什么会来军营？想试探什么，从实招来。”裴玟倩剑法造诣颇高，黎鸢对付起来有些吃力，可还是能稳稳的躲过她的剑。</p>

“……”裴玟倩觉得此人很奇怪，只是闪躲并不攻击，她又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不说话？”</p>

黎鸢眸子暗沉下来，“本姑娘没有那么多空闲与你纠缠，告辞。”</p>

“想走？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裴玟倩见她欲飞，急忙提气追上去，拽住了她的脚腕将她扯了下去。</p>

黎鸢摔在草堆里，疼的她小脸皱在一起，捂着伤口起身往后跑去，却被君玉燕拿着剑指着她。</p>

君玉燕！</p>

黎鸢看清楚他脸，是他没错。</p>

“想往哪儿跑？”君玉燕剑尖指着她脖子，“说，谁派你来的，目的为何？”</p>

黎鸢微微仰头，前面是君玉燕，身后是裴玟倩，她今晚真走运，两个要找的人，都让她给碰见了。</p>

“燕小王好久不见。”黎鸢讥笑一声，她话一出，君玉燕必定会认出自己来。</p>

君玉燕愕然，这声音分明就是苏小小，可她不应该在乡下吗？不可能会在这里，何况她武功和裴玟倩不相上下。</p>

“你是谁？”</p>

话落，裴玟倩直接走上前伸手欲揭开她面巾，黎鸢手里握着一把灰，挥手向她撒去。她扭头捂面，君玉燕夜以为是什么毒，遮住了鼻子和嘴，不留神让黎鸢给跑了。</p>

“你没事吧？”他问裴玟倩。</p>

“没事。”</p>

“我去，你先回军营，她受伤了跑不了多远的。”君玉燕拦住了裴玟倩，纵身一跃朝着黎鸢追去。</p>

裴玟倩只觉有些奇怪，听黎鸢的语气，好像和君玉燕认识。士兵追来，她伸手道：“燕公子亲自去缉前期，尔等回去待命，以防敌人声东击西。”</p>

众人一愣，急急忙忙往回走。</p>

黎鸢受伤了根本就跑不快，她知道君玉燕的武功远在她之上，却没想到他会站在前面的树下等着她。</p>

真是讽刺。</p>

她不想与他纠缠，刚转身，君玉燕道：“你逃不了了，给你一次机会，说吧，你到底是谁？”</p>

黎鸢背着他，轻笑出声，“我是谁，跟你没关系。”</p>

她刚迈出步子，君玉燕的剑就刺了上来，“那我就不客气了。”</p>

黎鸢躲过一招，可还有第二招、第三招，他出招虽然狠，可并未伤她，君玉燕在她躲过第五招后出了掌打在她胸口，黎鸢撞上了树滚在地上。</p>

“噗——”</p>

面巾下的黎鸢嘴角溢出了鲜血，刚抬起头就被君玉燕撕了面巾，哪一张愤怒不已的脸就此暴露在他眼里。</p>

“小小？怎么是你？”君玉燕满脸震惊，看她嘴角的鲜血心都疼了。</p>

他伸手去扶，黎鸢道：“别碰我。”</p>

君玉燕感觉这样的苏小小很陌生，他手顿了顿，看着她费力的从地上爬起来，靠着树站直了身子。</p>

“小小？”他跟着起身，“我不知道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p>

黎鸢狠狠低擦了嘴角的血，冷笑了一声，转过身子。他阻拦道：“苏小小！”</p>

“滚！”黎鸢紧握匕首挥手划破了他的衣服，胸前浅浅的一道伤口，溢出了点血液。</p>

君玉燕退后两步，低头看了自己的衣服，依然挡在她前面，“把话说清楚，你怎么会在这里？”</p>

“我让你滚啊！”黎鸢拿着匕首狠狠往他肩膀扎去，看他并没有躲得意思，匕首偏了一些，与他擦身，并未伤他半分，反而是她气的一口淤血吐了出来。</p>

君玉燕扶着她，“现坐下来休息一会儿。”</p>

黎鸢被迫靠着树坐下来，君玉燕撕了衣衫给她将手臂包扎好。</p>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黎鸢问。</p>

君玉燕紧蹙眉头，并未吱声。</p>

“卧薪尝胆？”</p>

“不是。”他平静的看着她。</p>

“不是，那是为什么？”黎鸢静静的望着他，等了片刻不见他出声，冷笑道：“想不到堂堂燕小王也会去给别人当下属。你若说卧薪尝胆，我还能敬佩下，可到底是为什么？”</p>

“你误会了，他是我父王的下手，他是为了我父王才会去当这个将军，名义上我仍是他的小王爷。”</p>

黎鸢听后面色煞白，“你说什么？”</p>

君玉燕不明白她怎么会如此震惊，道：“你怎么了？”</p>

“他是你父王的手下？”</p>

“是。”</p>

黎鸢伸手将他推开，挣扎着站了起来，那一刻所有的信念全部崩塌。君玉燕站起来，看她眸中含泪，愕然道：“到底怎么了？”</p>

“哈哈哈。”她笑的凄凉，眼泪淌下来，看着君玉燕无措的样子，道：“这两年我竟然和仇人的儿子住在一起，我可真傻，还如此掏心掏肺的对你。”</p>

君玉燕不置信的皱了眉头，“你什么意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