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亲闺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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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出发去购物广场之前，祁旻检查了一遍微信和邮箱。确认院系、实验室的人和周晓姗研究员都没有给她发什么紧急的消息之后，祁旻给柯栎发了条微信：“今天我有事去不了实验室，麻烦你帮忙看着点儿……”</p>

这个省略号代表着王馨、陈林友、动物房的三十多只大鼠及所有其他与她的实验室有关的人与事物。其实也是一份不小的责任，但柯栎恐怕应该习惯了。在“雨云”计算中心，周晓姗研究员的实验室双休日也要轮流值班。</p>

很快柯栎就回了个[OK]的表情图，于是祁旻放心地领着安东和米米去了购物广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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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日常送外卖已经习惯了出入各种地方，还是故意要在祁旻面前表现得冷漠，安东一路上都没怎么主动说话。倒是米米看什么都觉得新奇，叽里咕噜地问来问去。</p>

祁旻一路上都在尝试跟小姑娘说汉语，但是小姑娘的语境还没完全转换过来，即使听懂了一些也依然用夹带汉语词的英语语法回应。</p>

这真是令人崩溃。而安东就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心里恐怕在偷笑。他知道祁旻应付不了小孩子，但这能怪谁呢？她该，谁让她在米米学说话的关键阶段都忙着做她的破实验。</p>

最终祁旻只能暂时放弃了让米米用汉语的语法说话。她在心里安慰自己：语言环境这玩意儿是潜移默化的，等真正融入环境米米自然就纠正过来了。而且她现在带米米去买东西，小姑娘用英语的语法结构说汉语似乎也没什么大碍。</p>

地铁站直通到购物广场二层，祁旻看米米走路姿势一瘸一拐，于是就把她抱起来。但安东却在一旁仿佛事不关己地提醒道：“让她自己走。”</p>

“这样会被人——”祁旻刚想说米米的走路姿势会被人笑话，却突然意识到要是每次都这样则会让米米觉得自己有缺陷，心理上的危害反而更大，“好吧。”</p>

她把米米放下来，小姑娘立刻就朝着一家中式女装店跑了过去。</p>

别看米米一瘸一拐，跑得还挺快。安东又仿佛打定了主意要看祁旻怎么对付她，就站在那儿看着，没办法祁旻只好自己去追她闺女。</p>

“Mimi，你到哪儿干什么？”祁旻跑过去拉住小姑娘的小手，用米米肯定能听得懂的英语说道，“咱们要去四层。”</p>

“妈妈，你看那不是第一夫人穿的裙子吗？”米米指着塑料模特上展示的一件改良旗袍说道。</p>

小姑娘说的“第一夫人”显然是中国****的夫人。受到祁旻和安东的身份认同教育，米米也自然而然认为自己是中国人——虽然她多半儿并不是出生在中国，即使不被亲生父母抛弃也应该是ABC了。</p>

“啊……是呀。”祁旻拉着她的小手尝试往回走，“第一夫人的裙子好看吗？但是太大了Mimi穿不了。咱们去四层买Mimi能穿的衣服，好不好？”</p>

然而米米还是想去摸一下那条裙子，祁旻怕导购员看见了又来产生不必要的交流——天知道她最怕在公共场合跟导购员交流——所以当机立断把米米抱起来走了。</p>

安东还在电梯口等着，看到祁旻奈何不了米米只好出此下策，不禁露出了些许胜利的微笑。</p>

之后给米米买衣服也是非常艰难。</p>

因为祁旻和米米互相之间说英语，而且米米一看就像是混血的孩子，导购员不敢贸然插话。而米米也不愿意仅仅按照祁旻的指示去试衣服，之前在家里祁旻不管事儿还偏偏惯着她，导致小姑娘现在也不会老老实实听她的话。</p>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这个年纪的孩子处于野蛮生长的阶段，跟资本原始积累时期一样“一抓就死，一放就乱”。祁旻要拿衣服去给米米试穿，结果小姑娘单方面地跟她玩起了捉迷藏。祁旻能看到她从一排衣架后窜到另一排衣架后，却也顾及到面子而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去抓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