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君子立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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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傅羽道：“今日有幸结交两位公子，我有一题想向二位讨教，不知道可否为我解答。”</p>

杨文泽道：“傅公子请讲。”</p>

傅羽道：“古人有‘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之语，不知二位觉得此句何解？”</p>

杨文泽道：“杀身成仁为君子立世之道，傅先生满腹经纶难道还不解？”</p>

傅羽道：“既然是君子立世之道，倘若有人为自保而致使他人涉险境，可否为君子？”他说完双目直直盯着二人。</p>

卢楠眼皮忽然一跳，傅羽此话直指盛从毓连累花措落水，但他尚不知此事是否和盛从毓有关，且一应事宜傅羽按道理不知情，卢楠一时摸不准，只悄悄拿眼睛在几人脸上来回梭。</p>

盛从毓端坐饮了一杯酒，开口道：“如果依照傅公子所说，此人不可为君子，但……”他稍作停顿，“往往世事有千百般缘由，表面看到的并不一定为全部事实。”</p>

厅中静默片刻，少顷二人一齐举杯，道：“请！”</p>

卢楠跟着举杯道：“大家喝酒、喝酒！”</p>

瑶琴起身福了福，道：“义父，女儿愿抚琴助兴。”</p>

卢楠连忙道：“甚好！”令人去取琴。</p>

花措起身道：“爹爹，女儿愿意击缶伴奏。”</p>

卢楠哈哈一笑道：“好！”</p>

盛从毓忽然道：“不知府中可有横笛？”</p>

卢楠道：“横笛是有，但府中没有精通此乐器的人。”</p>

盛从毓道：“可否取来，我愿吹笛伴奏。”</p>

卢楠连忙差人去取。</p>

乐器就位，三人起奏，一曲《凤求凰》娓娓奏来，琴音清灵，缶音空婉，盛从毓的笛声游刃之中，时而婉转清扬若三月春风，时而呜咽低沉似泣诉，时而温柔轻缓似软语呢哝，时而浑厚大气有睥睨天下。三曲相汇，似飞龙游戏，余音绕梁，不绝于耳。</p>

君子佳人，翩翩出尘，赏听俱佳。</p>

曲终，厅中众人还沉浸其中，片刻之后才回神鼓掌称赞。</p>

管家卢才悄悄进内，和卢楠耳语几句，卢楠脸上一瞬间的讶色，转身向着盛从毓道：“刚刚府中来报江世簪公子并其妹江艳姝来府造访，说是来替盛公子送行。”</p>

盛从毓道：“哦？不想江岑这般殷勤，我今日悄悄来府也瞒不过他。”</p>

卢楠道：“可要请他们回去？”</p>

盛从毓道：“不必，莫辜负了太守一片好意，还是请进来吧。”</p>

江家兄妹进厅，送上厚礼，一并坐在新添的餐桌前，江世簪道：“听闻今日贵府设宴替殿……盛公子送行，家父千叮万嘱命我二人前来相送，家父因职务缠身，且怕搅扰府中年轻人的兴致故而没有亲来，望公子不要怪罪！”</p>

盛从毓道：“江太守前日已经设宴款待过，如此客气，不过……我今日来卢府并没有同人说起过，不知道太守是听谁说起的呢？”</p>

江世簪一时有些发怔，道：“这……这……”</p>

一旁的江艳姝忽然开口道：“不瞒公子，此事是我偶然知道的。”她看了一眼傅羽道：“我昨天去傅公子家中找他，不想公子外出了，我却在书桌上无意瞧见了拜帖。”</p>

盛从毓道：“哦？不想江姑娘同傅公子如此相熟！”</p>

傅羽嘴唇动了动，没有说出话。</p>

江艳姝道：“我年少时候傅哥哥曾教我写字，当日忆起往事，便不由自主走到书桌前。”</p>

盛从毓道：“我受太傅之托往江南拜访吴源格老先生，受吴老先生所托来府中探望其三位女弟子……”他举起酒杯，嘴角噙起一抹笑意，黑眸深处幽冷得很，道：“吴老先生曾托我多加照拂三人，今日我便讨个人情请江太守日后代为关照！”</p>

江世簪赔笑道：“盛公子的话我一定带到家父。”</p>

盛从毓道：“此后若有什么闪失我便拿江太守是问，可好！”他说话的语气是个肯定句。</p>

江世簪连忙道：“是是，不敢不尽心尽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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