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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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寒风吹过，众人皆打了一个冷颤，丧葬队陆续离开了。季先林答应了宋晓芸的要求。在刘氏看来，她的大女儿好像不一样了，变得那么厉害，居然敢和县衙的师爷讲条件。</p>

一切商量妥当，刘氏放弃了家属的补贴，愿意将宋明意明日就送进学堂，读书识字。而季先林也表了态，免了宋明意进学的一切费用。至于宋家的另一个男丁宋明风，刘氏此时也是顾不上了。能送一个就送一个吧。</p>

日头落山，一家五口人才从西郊入了城，走到清水台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p>

刘氏一直离魂状态，一顿饭下来不是切到了自己的手，就是摔了吃饭的碗，灶堂里的火还险些烧了她的眉毛，看的宋家姐弟一脸胆战心惊。</p>

“娘，你带着菓儿回房歇息吧。这儿我来收拾就成。”宋晓芸抢过案板上的抹布，截了洗碗的活。</p>

刘氏半响呆在原地，目光涣散的看着厨房的门框，那是宋利安亲手修整的。刘氏又想起了宋利安，双眼里噙着泪。</p>

宋晓芸将睁着大眼的宋晓菓塞到刘氏的怀里。</p>

“明意明风，你俩将娘送回房间，赶紧也去睡觉。明意你明天开始就要入学了，五更天得起，早些睡。”宋晓芸一边从水缸里往外舀水，一边对着兄弟俩安排道。</p>

宋明意点了点头，将油灯重新分了一盏出去，宋明风则推着刘氏往厨房走去。不一会儿听到了推开刘氏房门的声音，又过了一会儿听到了另一个屋子开门的声音。</p>

厨房收拾的差不多，门外却传来了吱呀的脚步声。宋晓芸聚精会神的听了一会儿，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年过半百，花须遮脸的老头举着一个灯笼靠在门边，正是前院的戚老爹。</p>

戚老爹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提着一个酒坛子，神色微醺。</p>

“丫头啊！”</p>

突然一声大叫吓得宋晓芸一个哆嗦。而戚老爹已经滑倒在地，上身勉强靠在门上，看来他喝了不少酒。</p>

“是老汉害了你爹啊！”戚老爹的脸上写满了哀痛。“若不是我让他租了我家的院子，他也不会横遭杀身之祸呀！老汉我就是个不祥之人呐！”戚老爹又仰着脖子喝了一大口，酒水顺着他的嘴流到褐色的棉袍上，湿了一大片。</p>

“戚爷爷，这怎么能怪您呢。爹他还念这您的好呢！这么大的院子一年才收我们一两租金。”宋晓芸想将戚老爹给扶起来，地上凉的很，只不过她力气有限，小身板很难将一个醉汉给扶起来。</p>

“翠容离开我了，儿子也离开我了，现在利安小子也离开了！呜呜……老汉就是个刑克的命，莫拖累了你们呐。”戚老爹又断断续续的念叨着。</p>

宋晓芸努力的听着，这难道是想将她们一家赶走？可是现在她们能去哪儿，老宋家分家的时候可是一个瓦片都没有分她们二房。此时若是回家，大伯娘不是冷嘲热讽就是翻白眼，想想都难受。</p>

再说了，这小院子刚置办了好多东西，这还没住几天，又搬家，她这大大小小的哪里能搬的动。</p>

宋晓芸想了想便说道：“戚爷爷，您这哪里的话。我爹的死和您没有关系，我们现在只能住您这儿了，如今爹死了，更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了，您可千万不能赶走我们。”她硬生生的挤了几滴眼泪出来，看着可怜兮兮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