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至少也不能找个比本公子长得难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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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本公子有杜小将军一半的本事能够独立门户，自是也不想做什么劳什子的世子爷啊。”</p>

说话的年轻男子双手抱在胸口，满不在乎地说着荒唐言语，半点不以旁人另类的目光为忤。</p>

本是没什么别意的话语，从谢戾嘴里说出来就好像是把堂上和非堂上的人都骂了个遍似的。一边在骂杜长融作为父亲一点用都没有，一把年纪了还不如自己的儿子官职高，平日里也不知道在做点什么破事。一边又好像在骂杜怀逸，说他做了大将就半点不把自己老爹放在眼里。同时又将此时不在宫中的平阳郡王谢长安给骂了，谢长安不喜欢他没关系，他同样对世子之位没什么兴趣，哪里需要谢长安施舍给他的世子之位了。</p>

旁人只道谢戾谢世子不堪大用，没有本事又胡作非为。他此事一番言语却诛心十分，有点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的意思。</p>

靖康帝呵斥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做个不用管事只需吃喝玩乐的世子爷莫非还委屈你了不成？”他虽是厉声呵骂，但说的话却一点没有责备谢戾的意思，倒像是一个在教训不中用的后辈的长辈。</p>

杜长融原本听说靖康帝偏爱谢戾，才会将他养成这般无法无天的性子，现在看来确有其事。上一个胆敢在靖康帝面前胡言乱语的臣子只怕尸体都凉了，谢戾却只得了一句不痛不痒的责骂。</p>

“不委屈了我，难道还善待了我不成？”谢戾似笑非笑地抬眼一笑。他虽是古怪地用一块玉片将自己的右眼给遮住了，却丝毫不影响仅露出来的半边脸上的美貌，妖中带仙，仙中透着诡谲。“生而为人，不过是有些羡慕杜副将敢爱敢恨罢了。”他言辞颇为唏嘘。</p>

那袭暗紫色的锦袍衬的他的肤色更加苍白，就像是一个从坟地里爬出来的死人。</p>

杜怀逸不喜谢戾，只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并不接话。</p>

楚琰皱眉道：“谢世子还不算敢爱敢恨，只怕世间就没有快意恩仇的人了。这般你还不满意，还要如何？”</p>

“啧啧，三殿下此话有理，哈哈哈！”谢戾放肆笑了两声，似是故意要挑衅靖康帝一般，半点没有要在殿上守规矩的意思。</p>

“你还好意思笑，你以为朕今日为何会将你们一同召来殿上？”靖康帝板下脸来，看了眼后头瑟缩着的柳大人，面色严肃。“你且说说，方才到底发生了怎么一回事？为何全程大半百姓都在围观谣传，你又做了什么好事？”</p>

谢戾好整以暇地抬着眼，一副“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不要来问我”的表情。</p>

“柳知鹤，你说！”靖康帝知道别想从谢戾嘴里听到什么正经的话，皱着眉头问柳大人。</p>

“这……这……”柳大人低着头，支支吾吾半天没有开口。</p>

他也不知道要怎么讲述刚才发生的事呀！实话实说吧必定会得罪谢戾，他心中虽已将谢戾恨了个透彻，但是以谢戾的脾气来说他要是敢说半个污蔑他的词来，谢戾保不准连靖康帝的面子都不会给，当场就将他劈个稀巴烂。</p>

说来也是够搞笑的了，谢戾虽挂了个平阳郡王世子的名头，但是无半点官职在身，他堂堂一个二品工部尚书却还要看着谢戾的脸色行事，实在是可笑。谁让人家讨陛下的喜欢呢！</p>

柳知鹤心中恶劣地想着，陛下这么喜欢谢戾，难保那件事情不是假的……</p>

“你们一个个都捂着不说，是要把事情捂烂了再来甩朕一脸么？”靖康帝道。</p>

楚琰无法，只得拱手道：“父皇，柳大人怎么说刚刚也是经历了好一番惊吓，没有缓过来是正常的。不如让儿臣代为转述吧。”</p>

“你说。”靖康帝看了楚琰一眼，摆了摆手。</p>

自己这个儿子是最为耿直心善的，不会偏颇无理，这才是靖康帝放心地让他成为皇子中唯一一个拥有兵权的皇子的理由。</p>

楚琰简单将方才发生的事情复述了一遍，没有漏掉任何一个细节，也没有多说半句添油加醋的话，完全就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将柳家小姐与谢戾发生的事情说给靖康帝听。靖康帝其实早就知道个中细节，但在这堂上还是需要一个挡箭牌将其中的矛盾拎出来，他才好考虑是做好人还是做坏人。</p>

谢戾嘴角噙笑，听到楚琰说判断是自己的人将柳二小姐给推下去了之后也半点没有生气，只平静地转起了自己大拇指上的翠玉扳指来。</p>

“胡闹，简直胡闹！”在听完楚琰复述过后，靖康帝连声对着谢戾骂道：“朕给你护卫，莫非就是让你用来杀人玩儿的不成？！再怎么说也是在朕的脚下，你如此行事会不会太过分了一些！”</p>

差点闹出人命的事情，在靖康帝看来不过就是谢戾的胡闹行为。</p>

楚琰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好似并没有将这种靖康帝判定的“胡闹”放在心上。</p>

杜长融心思活络一些，却更加认定了靖康帝对谢戾的偏爱已经到了一种令人发指的地步。</p>

虽说柳家二小姐没有死，但那也是因为三皇子拯救及时的功劳，而并不是谢戾心慈手软想要放她一马。换句话说，谢戾根本就是要将柳二小姐置之死地，不过是被人打断了而已。</p>

他妄图杀人的罪名是逃脱不得的，落在靖康帝的面前却只是轻描淡写地用胡闹二字盖过。若柳大人是个不好说话的，必定早已经寒了心，日后想要他尽心竭力地为朝廷做事那也是机会渺茫的事情了。</p>

谢戾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会这么得靖康帝的喜爱呢？真的只是因为他是屡立战功的平阳郡王的儿子，所以靖康帝就爱屋及乌了么？</p>

“那柳二小姐一心寻死，我不过是帮她一把，何罪之有？”谢戾挑眉笑道。</p>

“你……”柳大人刚听得靖康帝所言想要趁热打铁地说谢戾一说，好让他多多少少被靖康帝罚上一次，以解心头之恨，却没想到谢戾这么厚颜无耻，被他哽了一下，差点一口气没有喘上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