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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家二庶女,北直门金砖路第二家,每月初一、十五会跟姨娘去观音寺礼佛。</p>
司马琼,北直门书圣路第一家,在京城独此一家的女学里,每日上下学,每五日歇息一日。</p>
吴柳如,北直门晋升路第二家,极少外出。</p>
芸娘的目光长久盘亘在“极少外出”几个字上,眉头一蹙,将纸片扔下,对彩霞道:“再去查,必须探的清清楚楚。”</p>
彩霞应下,继续将芸娘手臂上的纱布缠好,服侍她穿上衣裳,方道:“二小姐,画师那边,人物的身子都已画好,就剩下面容了……”</p>
芸娘一蹙眉,思忖片刻,道:“拉着画师,先跟在司马和方家那两个贱人后面,将面目瞧清楚,令他画的一丝错处都不能有。吴柳如那处……让晚霞带画师日日去等,每日五钱银子,等到天荒地老,也要将她看清楚。”</p>
彩霞应了,接过出门牌子,往外间去了。</p>
从猎场回了府上已有半月。</p>
在这半月里,芸娘每每等着太后能给她一个交代。</p>
然而等了十日过去,宫里除了将赏赐如水般的送来,对她受伤一事再无交代。</p>
左家因最早听过内侍的一句“人多走神、乱了箭矢”,见太后又是用御驾专程送芸娘回府,又是日日送上名贵药材,便也不好再去追究芸娘受伤之事,反而转头质问芸娘“为何旁人未伤着,反倒是你一人受了伤?”</p>
芸娘便知道,报仇这件事上,靠天靠地,最终依然要靠自己。</p>
她琢磨着如何让那三人此生不敢再见她时,她的两位阿婆却对苏陌白情根深种。</p>
半月之前的深夜,苏陌白是如何一身风尘,兢兢业业将受伤的芸娘送达左府,左家上下历历在目。</p>
且自从那日开始,整整十日,苏陌白都会在下了学之后径自来了左家,询问芸娘的伤势。</p>
因此还惹怒了他阿娘,频频往左府差了下人,唤着她儿子回去温书。</p>
左屹因此事,专程去往苏家一趟,同苏陌白他外祖父关上门,进行了一场外人不知内容的谈话,自此苏夫人才略略收了脾性。</p>
与此相关,李阿婆在左家的地位十分微妙的提升了,受到了左老夫人的隆重款待。</p>
因着这一茬,她自然也承担起重任,决意要去探一探自家孙儿的内心。</p>
李阿婆在来京城之前,从不知道自家孙儿在京城庶女圈里,是第一情郎人选。</p>
才情、见识是为上乘。</p>
容貌、人品高居一流。</p>
秀才、举人连中头榜,是最近一届科考勇夺状元的热门人选。</p>
然老天造人,给了怎样的优点,便要相应扣留一些缺陷。</p>
苏陌白这般人才,最大的缺陷便是,没有一个好家世。</p>
他阿娘几年前带他投奔苏家,那时原本苏家无人继承香火。他阿娘打的是将他过继给苏家、继承家世的主意。</p>
然后来,他前舅母因无所出而被休弃,继任舅母身材喜人,十分适合生产,婚后不久就有了身孕,短短三年便给苏家诞上两位孙儿。</p>
自此,苏陌白母子在苏家,只成了一门寄人篱下的亲戚。</p>
这样没有家世的男子,在京城高官圈里,基本没有同嫡女结亲的可能。</p>
榜下捉婿,那几乎是戏文里才有的桥段。</p>
如此,被家世过滤掉,他就落进了庶女们的视野中。</p>
各世家的庶子往往不受家族重视,一无财产,二无学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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