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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娘双手抵在殷人离胸膛上,又生怕牵扯了他的伤口,只轻轻按在那里,道:“你莫多想,先使人诊病,可好?”</p>
他的心在她手掌下急切跳动,令她一时恍惚,究竟是他高热的原因,还是因着她的原因。</p>
他怀中有些酒气,还有些许血腥气。</p>
她想要挣扎,他却仗着酒意将她箍的紧紧。</p>
她一着急,便扬声喊道:“阿姐,去寻郎中,大人病了……”</p>
没有人回应她。</p>
这间屋子忽的成了一座紧闭的城池,一时半会攻坚不下。</p>
她心里着急,立刻道:“你若不依我,我再不理会你,永远都不理会。”</p>
他忙忙松了手臂,只握着她的小手,低声道:“我依你,我什么都依你。”</p>
芸娘不敢看他眼睛,只小声道:“那你睡去榻上,我唤人去寻郎中。”</p>
他便踉跄着脚步,走过去榻边,躺了上去,方看着芸娘道:“去吩咐了人,就进来陪我,可好?”</p>
芸娘便嘟囔道:“我看你是趁病占我便宜。”</p>
殷人离却摇摇头:“我只想看着你,不会像他们胡乱教的去睡你。”</p>
芸娘面上一红,低声叱道:“谁问你这个。”抬步去了门边,唤了下人去寻郎中,方返身回去。</p>
柳郎中来的极快,看了伤口,诊了脉,写下方子,要外出抓药时,低声向芸娘道:“姑娘,借一步说话。”</p>
芸娘惊了一跳。</p>
往往病人病重时,郎中才会“借一步说话”。</p>
她转头看向殷人离。</p>
殷人离躺在榻上,微眯了眼睛看着她,面色有些异样的红润。</p>
她同他道:“我去去便来,你乖乖入睡。”便随着柳郎中去了屋外。</p>
“他是不是病的严重?”她急问。</p>
柳郎中摸着胡子思忖半晌,心里有了主意,面上显出哀容,沉声道:</p>
“姑娘有所不知,公子受伤并不比姑娘晚多少日。如今姑娘伤处已好了一大半,公子却越渐严重。</p>
以公子的身手,等闲人伤他不得。他除了身上其他伤处,还被狼掏了肠子,可见当时多么危险。然而他却护着姑娘,令姑娘再未添新伤……”</p>
芸娘便明白,本该也出现在她身上的伤处,都被殷人离拦了下来,转到了他身上。</p>
她心下难过,不由红了眼眶,强忍着眼泪问道:“现下如何呢?”</p>
郎中却一摇头,长叹口气,道:“如今……公子的伤处反复裂开,淤血流进体内,化作体毒,已然伤了五脏六腑……属下只求姑娘善待公子,能哄得他多笑一回,便是一回了……”</p>
话毕,摇头去了。</p>
芸娘呆呆回了房里,坐在榻边瞧着殷人离。</p>
他原本已有些迷糊,听见脚步声,却又醒了过来,探手过去握住她手,看她神情有些异样,便问她:“怎地了?”</p>
见她不说话,便又道:“若谁惹了你,你切莫动手。等我起了身,我帮你教训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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