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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顾幼童的四个年轻妇人们虽不似晚霞那般会翻筋斗,然要么性子温柔有耐心,要么热情活泼能带着幼童玩耍,每个小娃儿都被看顾的极好。</p>
芸娘转去院里,瞧见正在归置诸物的吴婆子,便同她道:“阿婶帮我寻的几个姐姐,都十分好,我是很满意的。”</p>
这吴婆子原本在幼童园当杂役,是个包吃不包住、只偶尔留在院里值夜的活计。</p>
她家中住处有限,两个儿子成了亲,她将她的房舍腾给儿子儿媳,便没了她的栖身之处。</p>
后来求了芸娘,也不用旁的人轮流值夜,她日日夜夜吃住都在园里,倒是既有住处,还能有银子拿,心下对芸娘便十分感激。</p>
她此前得知东家要成亲,然后来不知怎地,却没成亲,等隔了半年再瞧见她,竟是比以前瘦了不止一圈两圈。可见在亲事上是受了委屈的。</p>
妇人自知妇人的不易,吴婆子便小意道:“老婆子看人的眼神历来不差。莫说看姑娘的脾性,便是看小子,我也是一看一个准。”</p>
她顺着这话音,试探道:“园里若需要青壮年杂役,老婆子也是有那实诚能干人。”还是没成亲、待人憨厚、孝顺有礼的。</p>
芸娘听过,再往园里瞧去。</p>
这满院妇孺都不会武,唯有大童学堂的老先生是男人,然已到了知天命的年纪,要保护一园子的妇孺,靠这位垂垂老先生是半分不行的。</p>
从安全角度讲,确然需要有人能护着园子。</p>
她道:“若婶子认识那身子强壮的青年,自然好。最好是多少会些腿脚功夫,能护住这院里的妇孺。手艺多些,桌桌凳凳有松动的,也能修理修理,用不着出去寻匠人。”</p>
吴婆子立刻笑道:“容易容易,我远房亲戚里,便有这般人选。等今儿收了工,我便去跑一趟,最迟后日,便唤他来让东家相看。”</p>
两人说好了后日碰面的时辰,芸娘要离去时,吴婆子便有些吞吞吐吐。</p>
芸娘只当这婆子又要提银钱的事,便寻了一个板凳,好整以暇的坐了。</p>
然这婆子却左右打量一番,悄声道:“东家,黄管事平日虽对老婆子不差,然老婆子心里明白,东家才是真正的东家。”</p>
芸娘一蹙眉。</p>
这是话里有话?</p>
黄花怎地了?</p>
她往一旁板凳上一指,淡笑道:“婶子坐着说话。”</p>
吴婆子坐了板凳一个角,凑到芸娘耳畔道:“园里娃儿们的吃食越差了,连续好几个都拉了肚子……”</p>
芸娘心里一秉,正色道:“婶子同我是熟人,直说便可。”</p>
吴婆子便道:“……外面送来的肉,全都有了馊味。菜蔬都烂的淌了水,只将就着将烂了的部位切了,余下的给娃儿吃……豆子、米、面,长了虫……”</p>
芸娘听得心惊,立时起身,便要往厨下去。唬的吴婆子忙忙拽了她的衣袖,连声道:</p>
“东家,饭都吃过,伙房打扫的干干净净,您现在冲进去,啥都看不到,反而还要惊动他们……”</p>
芸娘双目如钉,立时钉在了吴婆子的面上,一字一句道:“你的意思是,伙房里,都勾结成一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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