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失约（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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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母显然知道他要去，正襟危坐，腰身笔直，同此刻的芸娘一个模样。</p>

舅母道：</p>

“早上，是我一时大意，先去了左府。左二姑娘虽搬了出去，却依然是左家人。提亲之事，依着规矩，是要向她嫡母提亲。</p>

然而见了左夫人，我却听闻，这左二姑娘原本在江宁好好的，后来来京城投奔了左家，却是因着旧年里一桩被掳之事。</p>

我不是那听风便是雨的人，从左府出来后，便去了刑部，凭借你舅父同安大人的关系，调了当年之事的卷宗出来，确然有这一桩事的。”</p>

她劝道：“舅母知道你心仪左家二小姐，然而她早早失了清白，你正仕途得意。她名声有碍，怎堪嫁你？莫说对你，对方家和殷家都有影响。”</p>

她下了最后的结论：“你想纳她为妾都可，而想娶她为嫡妻之事，舅母万万不能同意。”</p>

他从舅家出来时，觉着可笑。</p>

他殷人离要娶亲，管什么方家和殷家的名声。</p>

他已离了方家，如今姓殷，方家如何，关他甚事。</p>

他虽随了母姓，然世人皆知殷家只是他外家，他的行止又怎能对殷家有大影响。</p>

他原本已是没有根基之人，他这些年上刀山下火海，哪次升迁是借了方殷两家的名头？</p>

说什么他的芸娘不清白？清不清白他会不知？</p>

即便是不清白了又怎样？一介女子在那般情况下，保命已是难得，发生何事，又岂是她自愿而为之？</p>

他急切的赶了回来。</p>

他想着，以她的性子，她会生气是一定的。</p>

然她昨儿夜里亲口说她心里有他，说她在乎他。她心里有情，他便不怕。</p>

他觉着，今日他舅母没有上门提亲，他自己也十分无辜。两个无辜之人，总能互相体谅。</p>

是以，他没有拍开李宅大门的时候，他虽十分忐忑，却也很能理解。</p>

她生气是应该的。</p>

及至他翻墙进了李宅，进了芸娘闺房，兜头瞧见一张方桌，和桌上他喜欢的菜色。他便松了口气。</p>

她果然有耐心等着他的解释。</p>

他想，只要她愿意听，便是能挽回的。</p>

然而他忽略了芸娘过往两回姻缘上积累的挫败感。</p>

怎样的一位女子，在被世人三番四次的嫌弃时，还能屡败屡战，越战越勇？她虽缺心眼，但也没缺到那个份上！</p>

夜色黯然，随着萧瑟秋风，天上一轮毛月亮越加朦胧。</p>

明日又是个落雨天呢。</p>

芸娘将目光从天色移到殷人离面上，向他一摆手，冷静道：“殷大人，请上座。”</p>

他心里原本的放松劲儿又提了起来。</p>

按她的性子，她要么出言嘲讽，要么便要扑上来厮打。</p>

像这样一团和气的同他说话，此前只发生过一回。</p>

那时在船上，不知她何时知道他的病情是假相，然而她守得一丝儿风都不露，直到下了船，她准备好了招数，才骤然向他发难。</p>

她现下的冷静，与他吃了大亏那一回，多么的相似。</p>

他打了个冷战。</p>

－－－－－－题外话－－－－－－</p>

今天更完，明天再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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