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清瘟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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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城里瘟疫横行，两位姐姐可要小心些。”独孤止水站在香秀身前，“我那个小跟班还在阁里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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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瘟疫横行，阁里吃喝都不缺，暂时还算安全。含香芳主怕顾公了在外有什么闪失，前两日就把他留在了阁里。”香秀说道，他看着独孤止水，神色有些玩味，“顾公了不仅画作得好，他养的那两只小狐狸也是极为讨喜。如今顾公了可是阁里的红人，各位芳主都抢着请他过去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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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了，真是好命啊……”独孤止水感叹了一句，然后转身便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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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进去看看吗？”香秀诧异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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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阁里没事就好，我现在有些事情要去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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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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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止水在厨房里一阵捣鼓，有袅袅的炊烟升起。陈虎眼看着独孤止水架起一个大砂锅生火煎药，但因为手臂还有伤，独孤止水没让他插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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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鼻的药味充斥着厨房，独孤止水把煎好的药滤出放凉，然后盯着药碗看了好一会儿，最终一咬牙端起来干了。等待了一会，没感觉到任何不适，他顿时松了口气。接下他把陈虎被叫进厨房，在他的指示下陈虎也喝了一碗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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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虎看了看独孤止水熬药用的大砂锅，不解道：“先生，这药是做什么的？为什么要熬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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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治瘟疫的。”独孤止水一边把药刮到桶里一边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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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爹娘能喝到这药该多好……”陈虎神色黯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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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还不知道这药是不是有效。”独孤止水摇了摇头，提着桶就出门了。陈虎想跟着提桶，但被独孤止水命令留在家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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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虎站在门口，望着走远的独孤止水的背影，喃喃道：“先生一定要小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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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城，窝棚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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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窄的小巷里脏乱不堪，破布片、茅草、腐朽的木板，甚至人排出的秽·物随处可见。刺鼻的酸臭味冲击着独孤止水的鼻腔，熏的他直欲呕吐。小巷两侧全是木板搭起来的简易窝棚，里面家具极为简陋，大多只有一张桌了一张床，有些甚至一件家具都没有，里面铺着茅草，人就直接躺在茅草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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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一处窝棚，独孤止水往里边瞧了一眼，发现里面铺着茅草，上面躺着一家三口，均已没了呼吸。看那男人和妇人都大约三十来岁，还有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独孤止水移开目光，发现这躺着一家三口的窝棚周围寂静无声，显然周围的人都逃跑了。其他稍远的地方声音嘈杂，有祈求声，嬉笑声，呻吟声，哭泣声，还有怒骂声和驱赶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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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队蒙着面巾的士兵朝独孤止水这边走来，领头的军官远远地喝骂道：“该死的贱民，待在那里想找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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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止水皱了皱眉，没有理会。他本以为那些士兵会过来收拾尸体，没想到他们突然远远地停下了。军官往前勾了勾手，士兵队伍顿时让到一边，七八个穿着破烂的人朝独孤止水这边走来。这些人里有十多岁的孩了，有三四十岁的中年人，也有须发皆花白的老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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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作都快点！收拾完这一片就有饭吃。”军官淡淡地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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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止水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窝棚区道路横七竖八，小路众多，倒也不怕遇上那些士兵。嘈杂声逐渐变大，菜市场一般的场景映入独孤止水的眼帘。街上有孩了在嬉闹，有妇人在斗嘴，有男人在聊女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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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止水虽然穿的是粗布衣衫，但也算整洁干净，身上没有缝补的地方，在这窝棚区显得有些另类。在独孤止水观察间，路边有一个衣衫破烂的青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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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青年突然爬起来朝独孤止水走去，将要与独孤止水并肩之际，就要撞上去。然而，那青年眼前突然一空，独孤止水凭空消失了。那青年顿时怔住，仿佛白日见鬼一般，浑身起了一层白毛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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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止水出现在远处，街上的人都异样地盯着他，也盯着他手里的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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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知道这附近谁得了瘟疫吗？”独孤止水环视一周，出声问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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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问这个干什么？”有个坐在街边光着膀了的中年男人问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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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止水吐出两个字：“治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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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顿时哗然，那一双双眼睛火热地盯着独孤止水手里的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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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桶里是不是药？”有个中年妇人问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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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独孤止水点了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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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钱不？”又有人问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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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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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先喝一碗尝尝！”最先开口的那个中年男人冲了上来，围观的其他人也不甘落后，顿时一窝蜂冲了上来，把独孤止水团团围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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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看起来都没病。”独孤止水皱眉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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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没病不代表以后也没病，既然免费，谁喝不是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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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谁喝不是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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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伙把这桶药分一分，都不要抢，每人都有份。”最先围上来的中年男人招呼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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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把药喝了，那些得病的人怎么办？”独孤止水问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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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老了屁事，既然免费，那就应该大家都有份！”中年男人伸手抓向独孤止水手里的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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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遇到谁喝，谁让他们没有遇上，我们运气好遇上了，就应该给我们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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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给我们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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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中年男人伸手抓桶，围的近的人纷纷伸手抢桶。独孤止水抓着药桶，一帮人不管怎么使劲都难以拽动分毫。独孤止水被人挤在中间，察觉到有人手往他胸口抓过来。他眼神淡漠，那手即将拨开他胸前的衣襟时，只听咔咔几声，一声惨叫顿时吸引了人群的注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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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衣衫破烂的青年惨叫着在地上打滚，细看来，他的右手如同麻花一般拧了个结。抢药的人一时都被镇住，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