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故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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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愿意听我的故事么？”琥望着她，问。</p>

陈若澜望向靳子跃，后者点头。</p>

得到授受，陈若澜才走近，仔细看着被靳子跃钳制住的琥，没来由的，心底那些画面再次闪烁。</p>

“你说吧。”陈若澜盘腿而坐，将金属长枪放在侧边，也不计较女刺客先前和心虎折腾得她狼狈不堪。</p>

……</p>

“我生活在一个丛林部落，时间上来说，大概距今千余年……按照你们东方的历史来算，大约是在武穆陈国时期……”</p>

琥慢慢讲述自己从小一路逃亡的故事，故事不长，不善言辞的女人只能简单地说明经过。</p>

在只言片语中，他们依旧可以感受到，那个漆黑的夜晚，血色的月下，战斗惨烈。</p>

……</p>

那一晚，恬噪的夜族们没能见到第二天的月亮。</p>

女人浑身浴血，连“患”的恢复能力都不敢轻易使用，所剩无多的命辞能量，甚至无法维持心虎的形态，全力对抗着夜族毒牙里的牙管毒素。</p>

她已经疲惫不堪，拖着身躯走在荒漠里。</p>

身后，断翅的白发夜族亦步亦趋，它也身受重伤，筋疲力竭，但是，只要追上去，咬中那个女人，吸到她的血，就可以赶在黎明之前活下去。</p>

茫茫大漠，夜里凉风如刀。求生的意志驱使着两人不断地走下去。谁先停下，或者谁慢了，就是死。</p>

亚茉已经走不下去了，腿脚像灌铅，肌肉群泛酸到失去知觉，只有麻木地抬腿，迈步，踩在柔软的沙面。</p>

她没有力气回头，喘息声可以判断对方距离自己的位置。</p>

这场死亡的追逐之旅，最折磨人的不是结果，而是如影随形的脚步声。</p>

生存下去。</p>

女人眼神坚定，望向前方高低不平的沙丘。</p>

可是腿却在迈起的中途，再也无法伸出去。</p>

僵硬、滞涩、每一个动作都会引起剧痛。</p>

身后的夜族把利爪插进胸膛，攥住心脏，剧痛刺激着它的神经，再一次挤出救命的心之血，身体恢复了一些，它露出胜利的神色，眼绽凶光，女人的脊背就在面前，它伸手，就可以抓住她的肩膀，然后扒过来，一口咬上她的脖子。</p>

结束了么……</p>

亚茉感受着身后的威胁，那种芒刺在背的感觉，让她明白，兴许这场生死追逐胜负已分。</p>

就在这是，风啸。</p>

强风让她忍不住闭眼，却听稳一声落地的脚步声，随后，三两步之间靠近自己。</p>

亚茉的心提到嗓子眼，忍不住睁开眼的时候，却看见一抹暗红在月光下翩跹而过。</p>

随后，夜族的惨叫声响起。</p>

亚茉看见脚底下，那名恶贯满盈的白发夜族，它的影子拉得老长，缓缓跪地，正好叩伏在自己脚下，它的身上，连接着一柄穿心的枪。</p>

亚茉费了老长的功夫，艰难地回过头。</p>

那一幕，让她毕生难忘。</p>

一名身披白金铠甲的女将，手持红缨枪贯入夜族的心脏，大漠风声呼啸，将她的披风吹鼓，肆意飞扬。</p>

女将瞥了她一眼，随后，抽出长枪遥指着她。</p>

夜族的尸体失去支撑，缓缓侧倒。</p>

那一刻，黎明的金光从女人身后的无边大漠升起，将她的身姿映上一层浅浅的光晕，枪露血芒，整个人宛若女战神煌煌不可战胜。</p>

那抹晨昏交界的柔光，也洒在亚茉的脸庞上，温柔似水。</p>

她终于失去力量，跪坐在地，仰着头，望着女将英姿飒爽的模样，想到自己一样英勇无畏的母亲。</p>

在那一刻，却是整个血夜最好的救赎，眼泪肆意地爬满脸颊，亚茉终于抑制不住，放声大哭起来。</p>

“你，是谁？”</p>

女将发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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