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坠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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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珠连忙陪笑：“不是，经理！这不好不容易离总经理近点儿吗？”</p>

“哼，就你这大大咧咧的劲儿别想攀高枝了，总经理肯定看不上你！”</p>

朱珠嘻嘻一笑：“我不用他看上我，我能每天看着他就行。”</p>

大家都笑了起来。没办法，太锋集团的太子爷，玉树临风、才华横溢的全市十大杰出青年之一。这样的人是每个女人向往的理想对象。关键，三十三岁还没有结婚，妥妥的钻石王老五！</p>

“丹妮，你报吗？”回到办公位，朱珠悄悄问孔丹妮。</p>

孔丹妮摇摇头。她想去，可是自己是新人什么也不懂，又从来没做过项目，怕到时候只会拖后腿了。</p>

下了班，她就直接坐地铁回家。遇到那样的事，只有在家她才有安全感。程晓玥和刘芳华都打电话过来说要来陪她，她拒绝了。她们住的太远，来回太折腾。而且，有些事情必须要自己面对。</p>

刚到家，她就接到了公安局的电话。打电话的是那天为她做笔录的何警官，说案子有眉目了，让她去趟市公安局。</p>

“方有余？您是不是搞错了？不是风亚于而是方有余？太锋集团的方有余？”孔丹妮拿着方有余的照片，惊骇不已。</p>

何警官也很惊讶，没想到这个**未遂案的主谋竟然是太锋集团的二公子方有余。孔丹妮就是太锋集团的员工啊！</p>

“方有余是我们集团的副总经理，应该很少去公司。我入职一个多月从来没见过他。”</p>

李其超是市局负责这个案子的人员。小眼睛和小平头涉及的是贩毒藏毒案，没料想耗了一天一夜，两个人先把**案给交代了。主犯就是太锋集团的二公子方有余，受害人的数量很多。小眼睛和小平头知道姓名和身份的有九名，其中一名还是近两年正走红的一位明星。还有更多的受害人，他们甚至连姓名都不知道，长相都没看清楚。而这么多的受害人只有一位报了警。</p>

李其超年纪不大，二十四岁，看到孔丹妮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有点害羞。他倒了一杯水放到孔丹妮面前，说：“丹妮，放心，我们的人已经出动了，一定会抓住那个混蛋的。等会儿，你跟我去认人，看那天晚上给你下药的是哪两个。”</p>

“好，没问题。”孔丹妮温柔地点点头，抬头冲他笑了一下。李其超的脸一下子红了。</p>

何警官拍着额头，直叹气。恨铁不成钢啊，这小子这么害羞怎么能追到女孩子呢？</p>

孔丹妮看到玻璃墙后面站的一排人，心一下子紧张起来。那天晚上从医院醒来，知道自己发生的事，她很后怕，晚上甚至要亮着灯睡。看到对面的人，她本能地后退，冷汗都出来了。何警官上前搂着她的肩膀，不停地安慰着：“没事没事，他们伤害不了你了。”</p>

有了同性的陪伴和安慰，孔丹妮鼓起勇气走近了一点。</p>

“能让他们说话吗？”</p>

李其超心疼地看了一眼她苍白的脸色，狠狠地抓起桌上的话筒厉声说道：“从左往右，挨个儿介绍自己，姓名、年龄、籍贯、职业！”</p>

酒吧的光线不好，孔丹妮当时并未完全看清小眼睛和小平头的相貌。但声音，她记得很清楚。很快，她认出了两人。</p>

何警官陪着她回到办公室，说起了这个案子：“丹妮，你很勇敢。相信你也希望坏人能够落网，受到法律的制裁。现在这个案子有点复杂，受害的姑娘不止你一个，受害人的数量有几十名甚至上百名。我们现在掌握的名单只有九名。她们都受到了实实在在的伤害。可至今除了你，我们只接到一个姑娘的报案。后来这案子撤了，方有余连面都没出，甚至没有受到一点儿影响。”</p>

“那，现在那女孩子怎么样了？”</p>

何警官叹口气，不知该如何说。理智上，她希望这些女孩子能够站起来，共同面对；可情感上，又怕她们受到二次伤害，影响一生。</p>

“她回到老家，没多久自杀了。”</p>

孔丹妮惊恐地望着她，握着杯子的手在发抖。</p>

何警官握住她的手继续说：“还好，她被及时发现，现在没事了。”</p>

孔丹妮望着手中的水杯，过了一会儿说：“我能做什么？”</p>

“这个案子光有两个从犯的口供还不足以完全给他定罪，我们需要更有力的证据。虽然你没有看到主犯的面容，但可以从侧面印证犯人的特征。而且，如果你能率先站出来，其他的受害者也许能够出庭作证。”</p>

孔丹妮舔了舔干涸的嘴唇，说：“能不能让我考虑考虑。”</p>

刚进来的李其超见状，想上前说话，何警官悄悄挥手阻止了。这个时候，应该让她静一静，好好想想。毕竟如果站出来，她就会失去工作，甚至面临着社会言论的攻击。对一个二十岁出头，刚进入社会的女孩子来说，这将是人生当中最重要的抉择。</p>

孔丹妮是被李其超送回来的。抓捕方有余的行动出了意外，被他逃走了。为了她的安全，李其超自告奋勇来当护花使者。</p>

回到家，她无精打采地瘫在沙发上。晚饭没吃，她却一点胃口都没有。一阵门响，米拉从卧室出来。</p>

“怎么这么晚？加班了？吃饭了没？”</p>

这语气好熟悉，跟她妈妈一样。</p>

她心里一暖，说：“没有加班，晚上有事还没来得及吃饭。”</p>

“那就赶紧洗手吃饭吧。”</p>

米拉走到餐桌前把纱罩打开，四菜一汤，还热着。孔丹妮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她想爸爸妈妈，想回家。</p>

叹了口气，米拉抱着她说：“有什么不痛快地跟姐说说，好歹我大你好几岁，吃的盐和米饭都比你多。”</p>

孔丹妮抽泣着抬起头，惊讶地问：“你比我大？怎么可能？”</p>

“你今年二十二了，我已经二十九了。”</p>

眼泪从孔丹妮的大眼睛里不断地流，可她已经忘记了抽泣。</p>

“米拉，你是想气我让我转移注意力吗？你虽然个子高，可看起来比我还小，顶多二十。看在我这么悲惨的份上，不要再打击我了。”</p>

米拉哭笑不得：“现在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你这是去哪儿了？可是受了委屈？”</p>

孔丹妮想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情，想要跟她说说并寻求她的意见。可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p>

看出她的为难，米拉站起身，从电饭锅里盛了一碗米饭给她，然后笑笑说：“先吃饭，有什么事填饱肚子再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