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藏在银鱼上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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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想骗我！你们是衙门的人，为什么会有这种鬼盒？我明白了！”段九目抬起头来，拿开双手，整个后背都瘫靠在太师椅上，笑容凄惨。“你们冒充公门中人，想要从我这里套出银鱼的秘密！可惜我真的不知道，就算你们把我杀了，也没有用！”</p>

秦无双皱眉，脸色古怪。“段大师，你在说什么？我们的确是从衙门来，不信你看这个令牌。”她转过头去，看着徐镇。“把你的捕头令牌给我。”</p>

徐镇明白他的用意，解下令牌递给他。</p>

从刚才段九目的反应来看，徐镇判断他一定知道这青铜盒的来历，眼下只需要考虑如何安抚好他的情绪，问到线索。</p>

“这是徐捕头的令牌。”秦无双将捕头令牌递交到段九目手中，“以徐镇徐捕头的剑术，相信天下还没几个人够胆冒充他。”</p>

段九目本来还在颤抖的双手，摩挲到令牌上的徐字之后，忽然就镇定下来了，脸上的恐惧也慢慢变成了惊喜。作为扬州城的名人大师，捕头们的令牌他自然见过，徐镇的威名他也听说过。</p>

“你真的是徐镇？”段九目似乎不敢相信般，死死地捏着令牌。</p>

徐镇也不着急拿回令牌，走了几步，弯腰捡起青铜盒，再度放回桌上。“如假包换。”</p>

“徐捕头，请饶恕草民刚刚的无礼。”段九目苦笑般自嘲着，将令牌放到桌上，“因为这东西实在令草民感到恐惧。”</p>

徐镇收起令牌，瞥了眼段九目，发现他已完全冷静下来。“以内力震伤你眼睛的人，也和这青铜盒有关吧？”</p>

段九目的反应也很快，明白了徐镇是从何处察觉的。“徐捕头果然心思细腻，仅凭草民失态之下的只言片语，就推断出事情的真相。”</p>

“能说说当时的情况吗？”徐镇说道，“实不相瞒，我们正在调查某件重案，这青铜盒很关键！”</p>

“那是去年腊月的事情了。”秦无双脸上涌现出种说不清是悲痛，还是恐惧的表情，“我晚上从外地回来，疲倦极了，和内人在房内休息。半夜睡得迷迷糊糊时，察觉到有人在屋子里。”</p>

徐镇认真听着，点点头作回应，睡到半夜忽然发现屋子里进来个陌生人，这的确是件很可怕的事情。</p>

“我睁开眼，吓了一大跳，那人原来就站在床边，盯着我和内人。由于屋内没灯，只有几缕月光，我没能看清那人的脸，只看到影子，我想要叫醒内人，那人就扑了过来。”段九目脸上的恐惧又出现，连声音都带着轻微的颤抖。</p>

徐镇定定看着段九目，他能够理解这种恐惧，或许应该表现出感同身受，但他没有这么做，只是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接下来的戏份。</p>

“黑暗中，也不知道那人用了什么手法，一出手就弄晕了内人，然后仅用一只手就把我从床上提了起来。”</p>

徐镇有些惊讶，段九目的身材看上去并不削瘦，应该在一百三四十斤，对方一只手就能把他提起来，这份手劲非同凡响。</p>

“那人一掌将内堂的案桌劈碎，威吓我‘你若是敢喊半句，有如此桌！’我那时被吓得不轻，哪里还敢叫喊。再说了，管家住在老远的地方，仆人又回家去了，就算我喊，也没人能听到。那人掌了一盏灯，这时候我才看清楚，原来那人还蒙着脸。”</p>

徐镇微微皱眉，一般蒙着脸都是害怕被人认出来，难道段九目和这人有过碰面？</p>

“那人拿出一个盒子来，应该和你刚才给我的那个青铜盒是同一个东西，材质大小都一样，也都刻有锁龙纹。那人管这盒子叫‘鬼盒’。”</p>

重点来了！</p>

徐镇凝神注意听，不着急发问，生怕错漏每一个字！</p>

“鬼盒里有条用银锻造的银鱼，大约三根手指宽，半个巴掌长，上面刻满了莫名的纹路，并不像是普通的鱼鳞，倒像是某种古老的文字。那人让我一个一个破解银鱼身上的那些文字。”</p>

“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种银鱼，更没看见过那种稀奇古怪的文字，谈何破解。”段九目露出一阵苦笑，似乎嘲笑自己因为这份无知，而惨遭横祸。</p>

徐镇内心暗付，难道蒙面人是沈白云？</p>

他的确有蒙面的需要，作为东正米行的大老板，段九目又是古董行业的大师，被认出来的几率很大。</p>

“但那人似乎并不相信，以为我故意不给他破解，就砍掉了我一根手指头，想要以此威吓我。”段九目穿的衣服很宽松，右手一直藏在袖子里。他把右手伸出来，只见那大拇指已被连根削了去，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p>

徐镇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是由一柄很锋利的短剑造成的。值得注意的是，疤痕朝向掌心倾斜。</p>

“请问当时那人站在你面前的什么位置？”徐镇忽然问道。</p>

“好像就站在我面前。”段九目回忆了一下，脸色有几许惊愕，“徐捕头为什么忽然这么问？”</p>

“那这人应该是个左撇子吧？”徐镇分析道，“如果他是右手持刀，疤痕应该向外倾斜才对，而且他也应该砍你的左手，这样要比看右手方便多了。”</p>

“徐捕头果然厉害！”段九目肃然动容，这不是他第一次称赞徐镇，但没有哪次如此钦佩，“那人确实是左手持刀，而且出刀极快。江湖中能人异士我见过不少，但像他出刀那般快如闪电，干净利落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p>

徐镇点了点头。“他砍下你的手指之后，紧接着又以内力震伤你的眼睛？”</p>

“差不多吧。”段九目的神情沮丧。“他当时见我认不出银鱼上面的文字，似乎失去了耐心，收起银鱼和鬼盒准备离开。”</p>

“他推开窗户，人已骑跨在上面，忽然又回过头来，遥遥一掌劈过来。我眼前一黑就昏迷过去了，醒过来之后，就看不见任何东西了。”似乎是因为没能躲开那一掌的缘故，段九目的声音有些懊恼。</p>

徐镇对他的懊恼能够理解，作为扬州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却毫无还手之力，这近乎是一种侮辱。</p>

不过他也不好说些什么，顿了顿，问道：“段先生，你可还记得刻在银鱼上的文字？”</p>

“早不记得了。”段九目摇摇头，“那种文字古老而且复杂，堪比绳头大小，在烛火下，辨认都极为艰难。”</p>

“当时那人还有说什么吗？只是单纯地叫你翻译上面文字记载的内容？”徐镇问道。</p>

“我想那人的目的并不是这样。”段九目摇摇头，“他只是让告诉他每一个文字的意思，并不是让我告诉他上面写了什么。”</p>

“两者有什么区别吗？”许久没有开口的秦无双忽然插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