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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八字都没一撇呢,最坏罪名…是比我那条不知所谓的情深缘浅写得好,这么一看文案的问题也不小,简直处处漏风!唉…”
听见信息声的三人均有些凑近一观的意思,汪迟游索性将手机摊平来任人看,唏嘘感慨着,他还故作丧气状“就算能把她感动下来又有啥用,到时候聊几句我就泄了底。”
“没事啦,老师们不会袖手旁观的,既然号准了脉,人家也可以帮小哥哥想文案的,比如文案33〈你的过去我无法企及,你的未来我奉陪到底!〉稍稍改一改就能变文青范…”
好一招以退为进的苦肉计,却也只有甄蓁先着了套,抿起唇向符季、张家勋卖萌数秒后,她竟不加思索地吟出段颇有情调的情话“我不会对你的过去有任何介怀,只能怪我稍晚来了几步,之前没能保护好你,以后有我的日子,要让你重新做回小孩。”
“那老哥我也来记抛砖引玉你必须要晓得,你并不是我权衡再三之后做的选择题,而是我明知不可求而坚定地一意孤行,这就是我对你、对这份感情最大的诚意…”
对汪迟游的心思,符季属于看破不点破那种,不知从哪摸出一句压箱底的文案后,他继续拾掇着张家勋入局“多的也没啦,得要看我们勋哥出手了!”
“你且听这荒唐春秋走来一步一步,你且看这风浪永远廿x追赶日暮,你今年二十几x就是几,走吧!”
终究没能顶住三道殷切视线的凝望,张家勋最终也交出一金句,说罢斜着眼扫了扫预备开唱的大马蜂,他摇起头抬脚便往外迈,符季连忙推搡着汪迟游和一脸雀跃的甄蓁跟上“还愣着干嘛,走啊!去春秋战国那边,有勋哥给你当专业讲师晚上肯定罩得住。”
…
一小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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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隔壁的隔壁,春秋战国这边与演出间隔时长近半小时的夏舞台不同,每年来角斗场中厮杀的重型乐队多达二十余支,各种风格流派应有尽有,你方唱罢我登场,轮换速度讲究一个快进快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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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年11月10日,1421
fro_邵叔叔[三句都不赖,但〈荒唐春秋一步一步,永远廿九追赶日暮〉最受好评,那边紧赶慢赶地终于要出门了,金句我也会再帮你要的,对了,她们有位摄影师朋友给囡囡拍了张照,好看吗?]
fro_邵叔叔[邵卿全身照jpg]
…
“幸得识卿桃花面,从此阡陌多暖春,中意也…”
几分钟前汪迟游收到这两条消息时,上边卖力输出的还是玩hardre的凿穿地心乐队,等涎着哈喇子敲完回复内容后,舞台的主人就换成了走grdre路子的颠倒黑白,他忍住捂耳朵的冲动,继续求知若渴地望向张家勋“张老师,您请继续…”
“核/re其实指的是breakdown,也就是适才像凿穿地心那样以鼓、贝斯加上双吉他等乐器营造的低音氛围,节奏鲜明且有力,但凡歌中有这些元素就能算核类,另外你再好好听听颠倒黑白的歌,这首《极端中的极端者》就属于典型的碾/grd,与hardre风格截然相反…”
深入浅出地做着注解,张家勋深知即使填鸭教育也得结合样本分析效率才会更高,这其实就是他之所以带汪迟游来这边的原因“其标志就是失真度爆表、重复率超高的riff,跟噪音似地割裂感分明,听起来像石磨碾过大脑,所以说grdre结合了重与硬,算是朋克和金属在80年代同时往极端音乐方向发展到极致的联姻产物。”
一个教得用心,一个听得卖命,边上还跟着一负责查漏补缺的符季,两个多钟头的近距离重型音乐体验让汪迟游自觉收获颇丰,等心满意足离开去往下一站时,冉宁也终于更了最新动态过来,惊喜的是那位神秘人再度献上了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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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年11月10日,1536
fro_邵叔叔[缠在那颈背后,最美丽长发未留在我手,我也开心饮过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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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_邵叔叔[好不容易才诓骗到一条“绝杀”级的,可阿姨也没看懂,她们到草场地了,有几位老前辈约着在什么颐提港附近提前聚一聚,所以可能得等到五点半以后才能入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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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总最近剪短过头发吗?不一直都是长发飘飘或者大波浪卷儿,感觉大神发挥有失水准啊,还绝杀?跟这边的白日篝火晚会似的,差点意思~”
在关注新兴及另类曲风的〈秦〉舞台,读完消息后甄蓁所吐槽的其实也正是另外三人疑惑的,他们和冉宁一样无从知晓晏清这句粤语唱词是在内涵自鼎新变故后邵卿不再绾起青丝一事,自然也不会懂这句话有多字字戳心。
至于吐槽中提到的白日篝火,指的是〈秦〉舞台当下众多乐迷们正在做的——几千人手拉手组成若干个巨大的同心圆圈,围绕着中央的不死鸟乐队,他们随着其后摇名作《风中人》不停的旋转跳跃、载歌载舞,气氛宛若篝火晚会一般热烈。
“虽然搞不懂缘由但该用还是用,大腿抱成你这样也没谁了,就像无论是pogo、osh、跳水、死墙还是开火车或转圈跑,都是在表达对音乐的热爱,摇滚乐现场文化和它的风格、路数都有其多样性和包容性,但里边并不包括举灯牌…”
见汪迟游几经犹豫还是替换掉了文案,张家勋也只稍加打趣后便继续说回了正题“言归正传啊,不死鸟的特色就是蒙族乐器与传统三大件别出心裁的融合,像口簧、雅托克等配器与旋律相结合上有其独到之处。”
“万物皆可摇滚,而民族的永远是世界的,几年前晏清就做过这样的尝试了,音乐剧《如果》里他作了好几支民乐挑大梁的器乐摇滚插曲…”
估摸着这边的教程已讲得大差不差,符季总结完再等着汪迟游做好笔记后,撇着嘴的他扫了眼时间而后大手一挥“走!下一站我们去〈商〉,啤酒、民谣、dierock、poprock,你们这些小清新旋律控的天堂!”
…
201年11月10日,1647
fro_邵叔叔[合影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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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芭乐、流行风格的〈商〉舞台这边旋律着实抓耳不少,可奇怪的是没等演出结束观众中便出现了退场潮,而这时冉宁再度发来消息,除了从新成立的〈邵年游〉群里套路文案,她也会发些寻常渠道见不着的东西过来,比如这张木棉与情人乐队与国摇黄金一代的集体合照。
东周列国、绒花、建国门143号、楚天野人诸多大佬悉数入镜,另还有数位早年便不再活跃的滚圈化石级老炮现身其中,令惊呼不断的张家勋和符季于靡靡之音中成了惹人嫌恶的异类,自然而然〈黄金年代〉也成了他们课程的主议题。
“黄金年代何以称为黄金?好问题!你首先得清楚老一代乐队与新生代乐队的最大区别,前者永远在试图进行某种批判,而现如今很多乐队的作品更多只是在宣泄自己的情绪,借歌咏志没毛病,年少轻狂也能理解,关键是丫不能翻来覆去总讲些有的没的私人感受吧…”
遭了许多艾斯哦艾斯(sos)拥趸的白眼,端着空酒杯的符季显得很无所谓,但阴阳怪气的言辞毫不掩饰他对这类自我鼓吹小众调性乐队的屑意“我不管丫多牛叉,反正劳资最牛批,喏!他们本质上跟黄曲霉素那帮孙子一个鸟样…”
伸手问服务台又要了杯啤酒,符季睨了眼打扮得油头粉面的sos,仰头灌下后才继续喷道“老爱宣扬自己如何邪恶、黑暗、吊炸天、群星闪耀什么的,用了一堆空洞的形容词来排比,这些除了能洗死忠粉的脑还能干嘛?真牛掰就不会那么多人提前跑路去那边排队了。”
“木棉与情人跟黄金年代那批有一种共性——他们在作品里放弃了很多描述性的无意义形容词,转换成叙事性内容,因此反而更容易引起共情,毕竟摇滚乐的感染力始终源自于带有刺痛力的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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