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深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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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老爹的指示，牛小二站在刚翻出的新土上。</p>

脚尖点地，犁铧入土。</p>

吃力地向前滑步，松散的泥土沿着犁铧整齐地向一边反转。</p>

一步，两步，三步，牛小二努力向前，脚上的感觉越来越沉重，到第十六步时，便有些力竭了。</p>

牛小二弯腰，双手按住膝盖大口喘气，他见老爹就跟在身旁，正从怀里摸出几片东西，填在嘴里，慢慢咀嚼。</p>

牛小二知道，那是晒干的牡丹花瓣，是老爹的最爱。</p>

“壮角生发功，用起来！把血气搬运到腿上。”牛三斤看出了小二的状态，开口指点，“要配合吐纳。”</p>

牛小二依言而行，顿时觉得腿上酸沉感消失大半，两脚交替向前平移，仿佛在粘稠的泥水中行走，艰难仍在，却比方才轻松多了。</p>

这次一直走了四五个来回，双腿再次感觉吃力，速度慢了下来。</p>

牛小二没有停下，身体前倾，继续向前趟土前行。</p>

腿上的力道已经弱了很多，甚至无法很好地把控双脚的距离，在错开时，两只犁铧铁鞋发出锵锵的摩擦声。</p>

速度越来越慢，终于，牛小二再次迈不动脚步。</p>

额头的汗水，大滴大滴落在身下的泥土里，他感觉自己的后背都被汗水浸湿了。</p>

“继续向前，不要停。用尽你最后一分力气。”牛三斤在旁边啪啪地拍手，道：“以后你除了睡觉，其他时间就穿着这双犁铧铁鞋，对耕田功有用。”</p>

牛小二咬紧牙，竭尽全力搜刮身上可以搬运的血气，双腿再次缓缓向前移动。</p>

一步，两步。</p>

牛小二感觉自己双腿的肌肉在颤抖。</p>

三步。</p>

脚穿在犁铧铁鞋里，铁鞋埋在土里，牛小二挣扎前顷。</p>

但挣扎并没能让他向前移动，仿佛陷入了沼泽烂泥中，下面有一个噬人的怪兽，咬住了他的双脚，拉着他，不让他走脱。</p>

牛小二大口喘气，下颚的汗水，流淌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p>

“不要放弃，继续！继续！”</p>

牛三斤的叮嘱，虽在耳边，却变得遥远而缥缈。身具牛头人的倔强，牛小二没有想过放弃。</p>

血气！血气！</p>

牛小二苦苦搜寻，压榨身体里的每一分气力。</p>

他的右脚，一点点向前移动，慢得像一只散步的蜗牛。</p>

一点点，一点点。</p>

终于向前移出半步，牛小二有些眩晕。</p>

感觉身体被掏空。</p>

他的身子晃了晃。</p>

忽然，仿佛什么东西在他的头顶打碎，没有疼痛，却有一股灼热的力量，从头顶如潮水般灌注进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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