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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只是个小孩子,无论他得知真相后情绪如何,我都无法抗拒他对我的影响,你成功了,我确实对他心怀歉疚,并因此心生动摇。所以我如今认清了自己——确实没有你那般铁石心肠,不可能靠一己之力改变整个南祁。”</p>
话毕,他将一杯酒完全饮尽,等她向他的嘲讽。</p>
但并没有,她那只独眼稍稍垂下眼帘。</p>
“那还真是遗憾。”</p>
“遗憾什么?”他不禁为她的语气感到惊讶。</p>
“遗憾竟为一点善心放弃多年排布,你既不是个好刺客,也不适合做个谋事者。”她再为他满上一杯酒,“但你这样的人,若来北越,定能当个好官。”</p>
“现在换你拉拢我了吗?”他向她调侃道。</p>
宋飞鹞为难地挠了挠头:“我没办法拉拢你,立场不同,你也不可能接受我的拉拢。”</p>
“没错。”</p>
“所以你这样的人,立场不同,又能在短短时间排布至此,我便不能容你成气候了,”宋飞鹞话音低沉,“只要你一死,在南祁百姓的心目中,你就是那个不可替代的英雄,我要的是这个。”</p>
“你……”他倏然明白了什么。</p>
“还记得吗?我在杭州赎回的青楼女子,交给你安排,现在她们都很感激你。当然,她们不是唯一得到好处的人,一趟平越之行,沿途的许多百姓,都受了好处,而我付出的每一笔,都记在了天下同盟会——也就是你枢墨白的头上!”她露出了她的真面目,“民心所向,不是光扯大旗的,还得付出银两收买。现在民间一传十十传百,加之你为民请命肃清谳教,现在,你成了那个最不该死的人,只要两帮杀你,就会惹怒南祁百姓。”</p>
他质疑道:“南祁皆在两帮掌握,武林人士为两帮收买,百姓不服又能如何呢?”</p>
“自然……能。”她那半张铁面的眼孔中,闪过一丝幽绿,“只要北越进军,这些铺垫,都能成为助力。这就是我问你要的回报:你的命——你的命将是整个南祁的药引!”</p>
“……”</p>
——这样的局面,他所有的排布……原来全在她意料之中,全是在为她做嫁衣!</p>
“不要低估百姓的能为,不要低估普通人的怒火,也不要过于低估武林人士的大义……这个世上的善良,大多是用恶逼出来的。我与你的不同之处——为了成事,我从不介意身入局中,与天下为敌。”</p>
这一瞬间,他眼中的这个女人霎时陌生,她已经不光狠戾,还毫无人性。若是由这样的人引导局面,这个天下将变成什么样?!</p>
“宋飞鹞……”他想喝斥,但终究也终究只能叹惋,“看来南北之争,还是避不开一场战事。”</p>
“是。”</p>
“可我不得不提醒你,”他尽量压抑怒火,“前祁盛世,结果因谳教之祸将中原一分为二,退守南方;南祁朝廷本欲养精蓄锐东山再起,谁知几十年后因为一个陈谣而祸起萧墙,皇权不保;漕盐二帮掌控南祁若干年,到头来栽在一个自己亲手扶持起的人手上……下一个是我,你预中了,我被我信任的人出卖——每一回,都非来自外敌,人都是不长记性的。”</p>
“你想暗示什么?”</p>
他便直言了:“即便北越成事,也请以此为鉴,天下之事合久必分,任何一代王朝,都不可能万古长存!”</p>
“你搞错了。”谁知她却这样道。</p>
“我搞错了?”</p>
“我不是为北越,”她为他们俩最后斟一回酒,“我初次见面就与你说过:我是为天下人——只为天下人,不为哪国立场左右。”</p>
枢墨白听到此处有些糊涂了:“可是,你不为北越,究竟是为了什么才做到这地步?”</p>
“不如这样,我与你讲一个故事,”宋飞鹞好像又摆出了一幅二百五的样子,“很久很久以前,这个世上有个大魔王。”</p>
听开头,这是个童谣般的故事,说给小孩子听的。枢墨白苦笑着叹了一声,以为她又犯浑了。</p>
她却说得相当认真。</p>
“别笑,这是你理当知情的。因为那个大魔王来自遥山……啊,遥字为误传,原作榣字,榣木的榣。”</p>
他的笑容凝在唇角,再次看向她。而她自顾自说着话,并不打算回应他的惊讶。</p>
“大魔王无形,它嗜食人魂,从这个人吃到那个人,再附在那些人的躯体上,换了一副又一副,这样天长日久地……他变了。大概是他吃的人太多,变得有人味了,有七情六欲了,懂得爱上他人,会同情会怜悯,这样那样的……呵呵呵……”</p>
“真可笑是不是,我也这么觉得。”但她说到这里,并没有笑。</p>
“有了人性的大魔王,任性地爱上了一个凡人。他为了这个凡人,不惜布局,令与那凡人同为‘人’的这一种类的生灵,得以继续留存于世。”</p>
话头一转,她终于提到了那些四年前的那桩秘辛。</p>
“是,是我灭了居罗。居罗三十六国,就有三十六座城。我一城一城地灭过去,可当我灭到最后第二座,面对满城的死寂时,我发现我错了。”</p>
好像忽然接上了什么,枢墨白不可知性地盯着她,他已不是讶异那么简单的情绪了。</p>
“我不应该这么做的。我不该鲁莽地杀死那么多人。”她说。</p>
“一个国家意义,在于其一国之民。占下一个死地,能有什么意义呢?”但她的语气,毫无懊悔之意。</p>
“于是我告诉自己,绝不应该重蹈复撤,”她将目光重转向他,“枢先生,你看,我与你的理想确实是如此相似,都是希望最终的结果能够是万众一心。因为‘人’这种生灵,是唯有抱成一团,才能好好继续活下去的。但这前提,则需要有一个人们共同的‘国’。”她的酒杯最后一次向他敬出,“所以,多谢先生成全,本座感激不敬。”</p>
枢墨白手中的那只酒杯顿时当啷落地。</p>
“你……你是……”</p>
“啊……凡人常为外相所惑,”明明时值正午,窗外却霎时暗下,她的身形只留下一个依稀的黑色轮廓,唯有面具上那个眼孔的位置亮着一团幽火,“你觉得我是什么,那么……我便是什么。”</p>
……</p>
他头一点,从梦中惊醒。</p>
窗外亮堂着,还是正午时分,他仍坐在床榻上,只是不知为何竟然睡着了。他没有午睡的习惯,以前也从未真正信过鬼神,但当他低头看到床榻前滚落的一只酒杯,他愣了。</p>
杯中无酒,周遭也不见有洒落的酒水,那理当是梦,可那杯子的触感与杯上的花纹都不得不提醒他:方才的梦境是真的。</p>
于是很快,他便又有所释然。</p>
庄周梦蝶,何必厘清孰梦孰真。他终究不是庄周,也不是蝴蝶,他只是个得到过权势的刺客、万千生灵中的一员。人当然不会是神的对手,而依她所言,那样一个局面对于这片神州大陆上的人,或许会是一个更好的开端。</p>
会吗?</p>
他仍然怀疑着,但却无法驳斥一个新的世界,并且在对之的逐渐憧憬中,越发升起一种希望,这种希望是他四十多年的人生所没经历过,但北越的百姓都习以为常的——遵循秩序的一国,万众齐心的一国,没有纷争的一国……都诱惑着他不断低头。</p>
——是的。</p>
——那唯有……祝你功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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