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结发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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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却已经晚了。</p>

“我应该早些对她说的。”</p>

“小音那么聪明，就算小爷什么都不说她也会明白的。”</p>

“可是我应该早些告诉她的。我所要的一切，我争取的一切，我拼命的夺回的苍城，不是因为我要……是因为我想给。”</p>

那种无力感，无法诉说，却可以被感知。</p>

阿巫按了按他的肩膀，“小爷你要相信，小音明白你的一切。她所做的正是她相信的最好的。”</p>

“如果她可以醒过来，只要她能够醒过来。我就……什么都不要了。苍城又如何，铁骑军，莲生军又如何？连自己最珍视的人都珍惜不了，我生而何意？”</p>

阿巫先行离开了。她将药池的门留了一条缝。悄无声息的走了。</p>

其实很多时候小爷并不会进去看她，他只是静静的坐在药池的门外，听着药池中药浴冒泡的声音，听着药池底下柴火一夜不曾间断的噼噼啪啪的声音。</p>

这些声音让他觉得安心，让他相信他的小音还活着。</p>

他救她从来不是为了让她献身，不是为了让她为自己赴死。</p>

他从来不需要谁的赴死，在他心中陪伴才是最真的承诺。</p>

小音，不论你是沐凡音还是梵尘瑾，不论你是想拥我为王还是要用沐氏之人为王，我都不计较了，我都不在意了，我只想要你能够醒过来。</p>

是我贪婪了，是我自负了，是我自以为是的觉得天下就应该是我的。</p>

可是天下我不要了，苍城我也不要了，只要你能够醒过来，我们可以离开北央，我们可以去南国，去你生长起来的地方。</p>

男耕女织过着平凡而质朴的生活。</p>

我不一定要为王，不一定要为将，你也不用为谋为策为刃。</p>

你的双手应该抚琴，是美妙的乐曲华丽的篇章，而不是杀人的琴弦，不是充满血腥的锋刃。</p>

“小音，是我对不起你……你可以醒来了，好不好？”</p>

凡音的眼眸动了动，她体内有一丝血气撞破了封阻的血脉，奔流而走。</p>

她感觉到有人为她束发，轻轻的抚慰她，柔声细语的与她说话。</p>

可是她很累，什么都不愿想，什么都不愿动，什么都不愿明白。</p>

司幻莲离开的时候，轻轻的拂过她的长发，已经很长了，因为日夜浸泡在药水中染上了一层金黄的眼色。</p>

他记得她的眸子眼色很浅，是微微的灰褐色。</p>

可是当释魂琴之力融入她体内以后她的眸子就变成血腥的红色，经常闪耀出异样的光芒。</p>

他应该多关心她一些，多心疼她一些，而不是因为她的好强她的逞强而忽略了她原本是个那么羸弱的姑娘。</p>

小小的身板在他怀抱中的时候，不赢一握，仿佛一手就能折断她的脖子。</p>

他还记得她的第一次，微微的颤抖、战栗，可是看起来那么的勇敢，勇敢到他都忘记了，她还是初经人事的姑娘，就算是纵琴阁的阁主，就算身怀秘技，她依然是他的女孩儿。</p>

走出药居的时候司幻莲看到和曜愁思不解的站在那里，似乎已经等了许久了。</p>

“怎么不叫我？”</p>

和曜垂着头没有回答。小爷在药居里的时候他从来不忍心打扰。</p>

沐姑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没有人比他更能了解小爷的心痛。</p>

小爷是个心沉的人，是个心有天下，是个为了苍生也不肯放下天下的人。</p>

所以很多时候小爷会忽略了自己，并不把自己的诉求放在心上。</p>

沐姑娘与小爷商量要送北央的六皇子返回北央的时候，小爷犹豫了很久，日夜焦虑了很久，但是没有一个人比小爷更信任沐姑娘了，只要是她说的他都信，只要是她提的建议他都会着重的考虑。</p>

她说她可以，他便不疑有他。</p>

沐姑娘走了以后，小爷日夜练兵，没有一日睡足两个时辰，无论大小战役事必躬亲，他说骄兵必败，他说我没有兵败的余地。</p>

他说现在所有的时间都是沐姑娘抢来的，他不能辜负她。</p>

“是郡主那边的消息。”</p>

消息其实已经来了很多次，但每一次都被和曜私自压下了。</p>

但是这一次他没有办法继续压下，否则羽翎的长郡主英花蝉恐怕就要亲自远赴苍城了。</p>

“发生什么事了？”</p>

“西宁、萘河、鱼突三大部落联合攻打羽翎了。”</p>

司幻莲继续看着和曜，相信他还有没有汇报的信息。</p>

羽翎人多势众，而且有铁骑军保护，在西荒众部落中一呼百应，区区三大部落联合也不以为惧。</p>

“羽翎郡主请求苍城出兵援助。”</p>

“铁骑军呢？”</p>

和曜沉默着，垂首不语。</p>

“把信函给我。”</p>

和曜依旧沉默着，纹丝不动。</p>

“我说把信函给我！”</p>

和曜这才慢慢的递上了从羽翎送来的急函。</p>

整整十四片书信，其中有十三片都是在指责司幻莲忘恩负义的。</p>

是羽翎养育了司小爷，是羽翎成就了司小爷，是羽翎庇护了司小爷，羽翎是司小爷的根……</p>

英花蝉这个女人早就歇斯底里了。但是司幻莲没有任何的立场去斥责她、指责她。</p>

他连一丝与她抗争的力气都没有。</p>

因为是他先负了她。</p>

他们的联姻是他一手促成的。虽然两人各自怀抱着自己的目的。</p>

但是最终他的目的达成了，而她的目的却渐行渐远。</p>

她错在哪里？她错在了不应该芳心错付。</p>

她错在了一开始就应该坚定不移的扩张羽翎，而不是试图去得到他的心。</p>

若是他根本没有心，若是他一心只在攻城略地，她还有自我救赎的余地，可是他将她打败的太彻底了。</p>

从他得到了苍城之后，从他的莲生军重振旗鼓之后，就再也不需要羽翎了，羽翎只是他名义上的盟军。羽翎的实力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p>

可是羽翎却需要他，越来越需要他。</p>

他们之间的关系从一开始的不平等，慢慢的倾斜到平等，最后又倾斜向另一方的不平等。</p>

铁骑军还在英傲隼的手中。</p>

可是英花蝉却不愿意再动用羽翎的一兵一卒。因为她知道自己的父亲、兄长谁都不是一个征战打仗的料。</p>

就算再强悍的军队到了他们父子手中犹如散沙，不堪一击。</p>

既然如此他们为何不善加利用自己的夫婿。</p>

你司幻莲今日是羽翎的驸马，到你死的那一天依然是！</p>

英花蝉的诉求字里行间写得清清白白。</p>

我不花一兵一卒，就要他们退兵。至于怎么退，就由你司小爷解决了。</p>

“简直荒谬！”</p>

小爷将郡主的信函撕得粉碎，堪堪扔在了地上。</p>

“去告诉郡主，莲生军是苍城的驻军，是守着苍筑关的军营。除非羽翎部落的一兵一卒都死绝了，否则休想让我出兵。”</p>

和曜却并没有立即去回复，而是等待了片刻。</p>

才缓缓的说道，“小爷，不如给我五千人，我亲自率兵回去帮羽翎守一波。”</p>

“不行！”</p>

不能助长，绝对不能助长。</p>

今日援军助战，他日就是莲生军替羽翎部卖命攻占西荒了。</p>

“可是小爷，那一位是您的结发妻子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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