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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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啊。怎么不会。都养着你那么久了，丢了多可惜。”</p>

“可是你养着一个废人有什么用啊？”</p>

“我喜欢啊。”</p>

那一瞬间居然有一丝欢喜，一丝悸动，一丝悲凉。</p>

他喜欢的可是却不能捧在手心里的，他信赖的却无法重用的，他抵触的却又必须亲近的。</p>

作为城主他身上已经背负了过多的禁忌，而往后只会更多。</p>

从冰原村回来以后和曜就感受到了明显的冷遇。他甚至被撤掉了小爷身边近身守卫一职。</p>

和曜虽然跟着小爷进入北央已经有些年了，身边却依然没有一个亲近的朋友。</p>

因为他天性中沉默，也是因为他知道小爷的身份特殊，自己一言一行都不能落人于把柄。</p>

在西荒部落的时候偶尔还会与部落中的武士一起喝一点酒，入驻苍城后再也没有碰过一滴。</p>

西荒人的酒量是与生俱来的，可是西荒人的豪爽也是与生俱来的。</p>

司音跟着他默默的走进酒馆。</p>

那是一家城外的酒馆，他喝的不多，只喝了两杯便停下了。</p>

这家酒馆的老板是西荒人，是一个小部落的族人，因为部落在战乱中灭亡了不得已流落到了苍城中。</p>

喜欢喝酒便开起了酒肆，一开始只有一张茅草垫，到了如今已经有了一家店。</p>

店老板最害怕的时候就是北央与西荒的开战，各种讨好苍城的原住民，可是依然会受到北央驻军的欺压。</p>

于是和曜就带着西荒的将领和士兵来这里吃饭喝酒，有他们坐在这里北央的将领便撤退了。</p>

老板心怀感激对每个西荒的将领都很好，久而久之将领们赊账越来越严重，店老板几乎支撑不住。</p>

凡西荒的将领必须接完酒钱后方离开也是和曜立下的规矩，虽然他从来不喝酒，却每个月会来一次，没有结清的帐他会一并结清。</p>

他不想为难任何人，只希望各自脸上都好看些。</p>

“和将军，头一次呢！”店老板很兴奋，对自己有恩的大将军终于在自己的小馆子里喝酒了。虽然他看起来并不开心。</p>

但只喝了两杯后他就把剩下的一坛酒退回去了。</p>

那是一坛上好的酒，从酒香就可以闻出来。</p>

和曜退回去的时候，周围好几桌的人投来了期待的目光，纷纷问老板既然人家不要那么就给我们桌吧？</p>

可是老板说这是他亲自酿造给自己家人朋友欢饮的。</p>

大部分的人只是羡慕的看了一眼和曜，可是有那么一桌的人，显然穿着不素一看就是富裕人家，尽然平白上来抢。</p>

这在西荒倒也常见，胜者为王强者饱食。但是入了北央大多遵照北央的风俗，恪己守纪。</p>

这伙人也许是刚入城的。</p>

和曜挡住了来抢的人，和声细气，“既然走进了人家的店里，多少也要遵守店里的规矩是不是？”</p>

来抢的人没想到和曜会如此客气，倒是开始犹豫起来。</p>

但偏偏这个时候有人认出了和曜，自以为是的见义勇为了起来。</p>

“你可知道这位大人是什么人物？”</p>

“这位大人是司小爷身边的红人！苍城第一西荒猛将。”</p>

“和将军喝过的酒，哪是轮得到你们来抢的？”</p>

话里话外都是抬高和曜贬低对方之意。</p>

普通人听了也要生气，别说是暴脾气的西荒人了。</p>

新来乍到者一把揪住了和曜，“不论你是哪里出来的大爷都是两只脚走地。大家都是西荒部落走到此处的，怎么你喝得我们就喝不得了？！”</p>

和曜刚想解释并非自己喝过的酒别人喝不得，而是店家仔细精酿的酒，得给店家一个面子。</p>

店家这个时候为了息事宁人只好松了口，“若这位客人执意要喝，拿去就是了，一壶酒而已。”</p>

听店家都这么说了，来人自然继续抢。</p>

和曜就更不肯放了。</p>

哪有自己先辜负了店家的好意，还要让人家精酿的酒平白无故送了酒客的道理？</p>

两相争执西荒人脾气暴，索性打了起来。</p>

一打就打到了酒馆门外。</p>

和曜倒是每在怕的，而且在酒馆里面怕砸烂了店家的家什反而摆不开。</p>

和曜刚，对方也刚。</p>

谁都没有找帮手，非要一对一的决斗。</p>

和曜在气势和经验上都占据了上风，而对方也不是弱者，在一个失神之间和曜错手一刀刺入对方腹腔。</p>

白底红刃，和曜瞬间清醒了过来。可惜回天乏术，与他对决的人已经救不回来了。</p>

与那人一起的同道之人立刻叫嚷了起来，围观的人层层叠叠。</p>

“快来看！和曜杀人啦——”</p>

“和曜杀人啦——”</p>

和曜心头火气，就想啪啪给他们两巴掌。</p>

但是发现在人群中大声起哄的都是些苍城原住民，和曜立刻意识到了什么默默的隐忍下去。</p>

和曜被苍城的驻军带到了司幻莲的面前。</p>

为了表示友好护短，北央的驻军甚至没有抓捕的动作，仍由和曜随意的跟随在官兵身后。</p>

可越是这样人群中不满的声音越来越响亮。</p>

“和大人酒肆饭饱后兴起滥杀无辜……”大街小巷流传的都是这样的风言风语。</p>

司幻莲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爱将。</p>

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个人酒后失神错手杀了人他都信，唯独和曜嗜酒他不信，和曜当众滥杀无辜他更不信。</p>

他等着，耐心的等着，等着和曜开口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p>

可是和曜只是跪在那里，无辜且自责。</p>

“你到底干了什么！”司幻莲一巴掌拍在桌案上，将桌子一劈为二。</p>

声势浩大。</p>

明眼人一看就明白了，小爷这是要雷声大雨点小，摆明就想放过和曜。</p>

北央人的团结这时候显露了出来，北央的将领一个个下跪求情，一个个将事情描述的无比渺小。</p>

与此同时在百姓之中各种煽动，和将军声名显赫不仅深得小爷赏识，而且其他苍城将领马首是瞻，人人为之求情，天地可鉴人心可表……</p>

那刚入城不久就被将领错手杀死的西荒人士友人纷纷拔刀相助，北央人没有排斥西荒人，反而是西荒人自己在排斥西荒人，而且仗着自己在北央身居将领高位颐指气使目中无人！</p>

入夜的时候有一支暗箭射进了司小爷的内院。</p>

暗箭上绑着一封陈情书，斥责小爷为了拉拢西荒人，让他们成为他自己的后盾，在苍城驻守期间重用西荒人，打压北央人，甚至西荒将领草菅人命作乱苍城。</p>

小爷本该是苍城的小爷，是筑南王的唯一继承人，是苍城百姓拥护的守护者。</p>

可是现在小爷却宁愿守护西荒部落人也不再向着北央百姓这边。</p>

司幻莲看完暗箭上的信笺，浑身发抖。</p>

他第一次取出了琴门的印信，召唤了琴门的门徒。</p>

红狸，无牙和蓝蝶出现在他面前。</p>

他将暗箭递给了他们，这个人无论是谁取项上人头来见！</p>

那是一个孩子，那是一个只有十四岁的男孩，苍城原始住民，瓦匠家的学徒。</p>

司幻莲暴怒了，将茶杯扔在了三人面前，“谁让你们杀了他的！”</p>

三人面面相觑。小爷亲口所说，无论此暗箭属于谁提头来见。</p>

滚在地上的那不是头么？</p>

从无牙和蓝蝶的脸上，他只看到了怀疑和不屑。从红狸的脸上他已经什么表情都看不出来。</p>

“滚！从我面前消失。”</p>

三人这次倒遵守的很好。</p>

“小爷的指令他们完成了。可是小爷看起来并不愉快。”</p>

“你……我怎么可能愉快？！那还是个孩子！”</p>

“那是小爷自己下的指令。”</p>

“难道他们不具备一丝一毫明辨是非的能力吗！”</p>

“他们是有能力的。”但那能力不叫明辨是非。</p>

“为什么？为什么那个孩子要仇恨和曜？他们到底有什么仇。”</p>

“他们没有仇。那个孩子甚至说过长大以后要想和将军一样，血战沙场。”</p>

“那他为什么要……”</p>

“因为人人都那么说，是和将军夺走了北央人荣升大将军的机会。”</p>

“难道就没有一个人愿意为和曜说话？”</p>

“为他说话的人并得不到好处。”</p>

“可是我相信和曜！”</p>

“小爷确实相信他。他就算在心情低落的时候也只喝了两杯酒。就算要打架也怕砸烂了店家的东西。因为被迫到了无奈失手杀了对方。那么多人看着，却没有一个人走出来为他说话。”</p>

“是我的错吗？”</p>

“是因为小爷太宠他了。”</p>

司幻莲冷笑一声。</p>

“小音，若是以前你会想方设法帮我救下和曜。在所不惜。现在却要劝我接受？”</p>

“小爷，以前是我错了！”</p>

“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