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自知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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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尘瑾想去关押蓝蝶的囚牢看她。</p>

可是守卫不让她进去，司幻莲只好来找和曜。</p>

和曜瞅了瞅，“我说夫人啊，你就别管那姑娘了。那姑娘下手可狠着。”</p>

梵尘瑾却摇了摇头，“怎么说她以前都是与非门的人。”</p>

被送进与非门的孩子，梵尘瑾是明白的，都是走投无路，否则哪个父母舍得让自己的孩子做这杀人的行当。</p>

和曜却显得不怎么高兴。</p>

梵尘瑾撇了头讨好的笑了起来，“和大哥是怎么了？怎么看上去心事重重？”</p>

和曜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说了。</p>

小爷准备帮百里明月了。</p>

在梵尘瑾听来这不是什么坏事。</p>

小爷本就是北央的人，无论过去与北央皇朝的过节有多么大。</p>

如今朝代更替，央帝都轮换了好几个了，不必再与朝廷水火相当。</p>

何况百里明月素来与小爷就是故交。</p>

司幻莲被困皇城的时候百里明月也多方维护，并不因为他的身份敏感而刻意疏远他。</p>

百里明月的为人梵尘瑾都是看在眼里的。</p>

尤其是她奉央帝之令去刺杀百里道远。</p>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搁在任何人上都是要她九死一生的。</p>

但百里明月的豁然让她深有感触，也心生愧疚。</p>

“小爷帮百里明月难道有什么不对么？”</p>

和曜一听这话就冷脸了。</p>

“夫人，怎么连你也这样说！”</p>

如今对北央来说最却的就是银子。</p>

偏偏小爷运气好，在陇南关的时候巧遇了一手天下的太白星居大爷。</p>

居大爷虽然金盆洗手了，但家境底子还殷实着。</p>

也是个言而有信的人，将那些家底全数奉送给了小爷。</p>

小爷用这些钱是大可以开荒拓土，招兵买马，打造兵器的。</p>

“去送了北央朝廷，算什么个门道！”和曜一提起来就满腹牢骚。</p>

梵尘瑾看了看他，“你替我照顾着里头的姑娘。我与小爷说一说。”</p>

和曜瞬间觉得有了希望。</p>

别人不清楚，他是最了解的，小爷一素最听梵尘瑾的话了。</p>

只要梵尘瑾反对，小爷一定不会把钱借给朝廷了。</p>

但是这次事情却似乎有些不一样。</p>

梵尘瑾一对司幻莲说了这事，司幻莲的脸色就变了。</p>

“谁与你说的？”</p>

梵尘瑾也没有料到小爷竟会这般挑剔。</p>

沉思了一会儿，想来能够与她说的也就那么几个，早晚也会推到和曜头上。</p>

“是和大哥。”</p>

“他有什么不满，不能来跟我直接说？还需要通过你。”</p>

听这口气，梵尘瑾就知道小爷误会了什么。</p>

“小爷，和大哥也并非不满。只是希望小爷多三思而已。”</p>

司幻莲冷笑一声，“那原本是笔横财，是机遇巧合天赐良机。我至今还没有想清楚该怎么分置它。百里明月与我交情多年，何况当年我去取银尘树孢的时候他还有意相助。这钱也不是苍城的，也不是百姓的，而是一位老前辈赠与我司幻莲一人的。怎么的，我自己处置自己的钱财就不对了？倒是我的一分一厘都必须用在这苍城身上？”</p>

“小爷，和曜也并非说不答应。只是……”</p>

“是什么让他自己来跟我说！”他面向梵尘瑾，目光灼灼，“小音，我与你说过，今后我已能够护你周全。不必你再机关算尽巧力而为。为何你总不肯听我的。”</p>

他是不止一次说过，但说的语气却从未有今日这般庄重。</p>

梵尘瑾愣了一下，但是她没有多做解释。</p>

这个时候解释什么恐怕小爷也不会听的，还不如退一步，让两人之间都冷静下来。</p>

梵尘瑾回到自己庭院的时候脸色就有些落寞。</p>

阿巫前辈在前院里晒药草，见了她郁郁的模样不由得开解起来。</p>

“小音这是怎么了？”</p>

“没事。刚从小爷那儿回来呢。有些累了。”</p>

“与小爷吵架了？”</p>

这倒是稀罕事了。在阿巫看来，梵尘瑾与司幻莲两人简直如出一辙。</p>

无论在想法上，行事风格上。</p>

小爷能想着的，梵尘瑾也一定能想着。</p>

小爷如何作的目的，梵尘瑾心里也必定一清二楚。</p>

就算两人有一些的分歧，也不会表现在脸上。</p>

这倒是难得见两人意见不合，且表现在脸上。</p>

梵尘瑾摇头表示没有。</p>

阿巫擦了擦手，拉住了她。</p>

“小音呐，有些事我也知道不该由我说。可我毕竟是长辈，而且你从小寄养在小爷府里，身边也没有一个好好的与你主事的人。”</p>

“阿巫前辈有什么话，请尽管说。”</p>

“小爷他虽是人中龙凤，与你也是心意相通。可是他毕竟是个男子。如今又是独当一面的城主。小音你有没有想过，对小爷已经不能再是以前的态度。”</p>

梵尘瑾的心中瞬间被触动了一下。</p>

阿巫继续道，“你或许觉得我说的不对。但那也没有关系。我只希望，作为一名长辈只希望你能好好静下来想一想。你那么聪慧，一定能想明白的。”</p>

那一刻，梵尘瑾承认感觉有些委屈起来，“我没有旁的心思。我也没有要计量什么。我只是希望他能与我说一说，就像以前一样不行么。”</p>

阿巫没再说话，而是静静的看着梵尘瑾。</p>

梵尘瑾眼眶有些热，她在原地愣了一会儿，转身就跑回自己房间了。</p>

坐在书桌前的时候，她才慢慢冷静了下来。</p>

当那个念头起来的时候，是根本压不下去的。</p>

司幻莲已经不愿意相信她了。</p>

他口口声声的让她信任他。</p>

他会护着她。</p>

但是却一次次的将她从他的事务中推开。</p>

仿佛她需要做的，能够做的，只是笼中的那只鸟儿。</p>

只需要被好好的保护起来，却什么都不能做了。</p>

如果小爷问她，她也会赞成帮百里明月一把。</p>

百里明月是真正值得结交的盟友。</p>

是一个朋友。</p>

可是小爷却什么话都没有机会给她说完。</p>

甚至将一腔怒火转嫁到和曜的身上。</p>

再之后的几天梵尘瑾再去找和曜的时候，发现和曜开始避开她走了。</p>

甚至找到和曜的将府中，得到的回复也总是不见人。</p>

而一转眼却看见和曜从后面独自溜了出来。</p>

梵尘瑾便不再去了，她不想为难任何人。</p>

那天司幻莲派人来找她过去。</p>

见到营帐里摆着暖炉，看来是早就有了准备了。</p>

“小爷找我？”</p>

“听说你一直去囚牢探望蓝蝶。”</p>

梵尘瑾去过几次，却并非一直去，因为守卫根本不让她进去。</p>

“我只是想去看看……”</p>

“你认为我会虐待她？”</p>

她吃惊道，“当然不会了。小爷为何这么说？”</p>

司幻莲站起身走到她背后，将挂在一边的长袍围拢在她身上。</p>

可是虽然身体上是暖和的，不知为何心底里却愈发的冰凉起来。</p>

“既然我不会虐待她。她是琴门的人，我是琴门的门主。我教训我自己的人，小音为何如此不放心？”</p>

“我没有不放心。只是她一个姑娘家，身在牢狱多有不便。”</p>

“难道我不知道她是姑娘家？会故意怠慢了她。”</p>

梵尘瑾有些接不下去。</p>

这就是当一个人故意与你过不去的时候，无论你说什么都是错的。</p>

既然如此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p>

她豁的站了起来，身上刚刚披上的长袍飘落下来，坠在地上。</p>

司幻莲退后两步，看着她。</p>

“既然小爷不高兴我去囚牢看蓝蝶，我不去就是了。”</p>

“你生气了？”</p>

“我没有。我只是不明白而已。”</p>

“不明白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