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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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大雪，一年岁，一年君不归。</p>

一年故人踽踽独行中——</p>

却终于，有人点灯。</p>

雪花拂过那男子的脸，银白的月光之下，朦胧干净，临风兮皎皎，迎向起舞女子的眸，焕发出了天汉之下最璀璨的星光。</p>

“嘤，鸟鸣也。《诗·小雅·伐木》曰，伐木丁丁，鸟鸣嘤嘤。出自幽谷，迁于乔木。据说你认祖归宗那天，程府鸟鸣声声，是以在英字辈儿中，得名‘嘤’。”</p>

男子语调有些沙哑，深吸一口气，轻轻一句。</p>

“好久不见，程英嘤。”</p>

好久不见，时光尽头的故人。被尘埃淹埋的名字，唤出了岁月伪装下的，归来。</p>

程英嘤。</p>

花二，也是被这个名字唤的女子，神情有长久的恍惚，显然是太久没听到这个名字，夹杂着雪风而来，有些不真实。</p>

她骨子里的血脉啊，她曾以这个姓，嫁与他为妻啊，她曾经准备舍弃，前半生无尽离别和温柔的名字啊。</p>

终于被另一个人唤了出来。</p>

“诶……”</p>

她低低应了句，声音仿佛不是从自己喉咙而出。</p>

如同当年程府团年饭，难得一见的族亲们唤她，她声如黄鹂，应得欢天喜地。</p>

也在那一瞬间，夜色里魂兮归来的面孔们，也笑着纷纷唤她，小十三！小十三！</p>

时光，彻底混乱了。</p>

良久，女子抬眸，看向那执灯的男子，微弱的一星光，却似乎太亮，亮得她有些睁不开眼，连同那男子的容颜，都让她如坠梦境。</p>

“赵沉晏。”</p>

她唤他，用以前两人的称呼唤他。</p>

“诶。”</p>

那男子也应了，应得郑重，应得缱缱。</p>

他踩过发黑的脏雪，跨过陈年的狼藉，走到她面前，低头，俯身，噙笑：“舞，跳得好。我是不是应该备份押岁钱？”</p>

女子一愣，忽的羞怒，瞪目看着他：“押岁钱是长辈给的！你托哪门子大呢？占我便宜？！”</p>

笑声，打破了时光的困局，夜色中的面孔们归去，现世的烟火，流光溢彩的绽放。</p>

故人归来兮。真的是“故人”，归来了。</p>

“你来作甚？宫里的热闹，还不够你凑的？”女子抿了抿唇，上下打量着男子满身的雪珠子。</p>

赵熙行挑挑眉，左右看看，捡了处干净地儿坐下：“哪儿都不如你这儿热闹。我来给你拜年啊。”</p>

“胡说！大半夜的来拜年，拜鬼呢！”女子哭笑不得，作势就要走，“我这就回了，要‘拜鬼’的，自便！”</p>

【阿枕曰：吉祥铺四人的真实身份和姓名都已经揭晓。所以从下一章起，作者第三人称叙事会以他们真名叙述。当然，在外界人眼里，他们还保持着以前的名字。为防有些枕头忘了，真名如下。</p>

花二：程英嘤。</p>

婆婆：筎娘。</p>

花三：萧展。</p>

阿巍：容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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