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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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人没在守霊人的视野内出现。</p>

骊珠离开山坡的时候那两个人开始填土。</p>

老芬奇和画像、一瓶酒、一枚族徽、一些鲜花和折纸一起离开空气和光，开始与泥土、草根、虫子和黑暗为伴。</p>

逝者安顺。</p>

你是双河牧云者的后裔，但你已经不需要向别人证明什么。日安，芬奇。在这里你终于能睡个好觉。无论你下一程去到哪儿，你都在我心里。</p>

日环升起，冰雾消散，只在石阶和盖瓦上留下了它们浸润的清晨。</p>

半桶燕麦已被蘸火干掉。给它上鞍之前，骊珠往它嘴里塞了个苹果。</p>

知道又能出去撒欢儿，老黑马愉快地咀嚼着。</p>

夹铜的衔铁被擦拭得锃亮，肚带和鞍革在这两年的养护下恢复了韧性，鞍垫被洗了又洗、晒了又晒，熨帖得像他的枕头。眉带和颊革早就被他拆掉了。骊珠把眉带翻了出来，印象没错，那上面也有烫印的飞马。他小心地擦了擦，把它摆在搁架上。</p>

给蘸火套上水勒，上鞍以后，他把双剑包起来，在马鞍桥后面系好，从马厩的横檐下取出铁矛，扩胸深吸一口气。</p>

他喜欢这个过程，有种仪式感。</p>

他捶捶鞍翼，轻声对黑马说：“新的一天才刚刚开始。”</p>

路过罗霍博士的匠坊时，博士的妻弟赵骥正在匠具间的门口打理一台刨床的刀具。</p>

“小子，准备去上阵杀敌吗？这可是匹战马，小心你的精气神儿被硌碎喽！”</p>

骊珠笑了笑，牵着马径直走过去。</p>

蘸火抖动鬃毛，朝那谷地汉子喷了两个响鼻。他拍拍它的脖子表示赞许。</p>

离开驿道之后他上马，放任蘸火加快步子驰向杜鹃岭。他要把藏在那里的东西取回，然后再决定是不是把铁剑送给镇卫。按罗霍博士的理解，只有那两把铁剑要被捐赠出去，最好捐给镇卫或者林卫，他们能用得上。</p>

老芬奇去年在罗霍博士和瑟尔的见证之下立了遗嘱，声明骊珠是继承人。</p>

老人把积蓄留给了他，还有他最喜欢的铁矛、弓和老黑马蘸火。瑟尔说，老家伙也没别的亲人，你权当自己就是他的亲孙子，他对你真的不错。</p>

这么说不是因为老人把财产留给了他，是指自从三年前他来到雪峰下，老人就是他的房东、医生、教师和监护人。通常只有家长对自己的孩子才这样身兼数职。骊珠在香椽酒肆做伙计，也是老人做的保。老人告诉他：在胖子那儿衣食无忧，还能长见识，那是你最需要的。</p>

老人已经入土为安，好多事他得自己拿主意了。</p>

把铁剑捐出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