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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起锚了，朝上游开去。</p>
狄小七想去看看Zera的船是怎么航行的，刚提起来点儿兴头儿却被刚才的一幕冲散。</p>
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随便扇人家嘴巴？要是柏罗娜婆婆在，她可以问问，甚至让婆婆教训一下那个没礼貌的家伙。瑟琳娜正在闭目养神，对下面的争执漠不关心。</p>
Nina伏在她脚边，眼睛忽闪忽闪的，她冲它做了个手势，Nina慢腾腾地下楼，她低声叫它：“Nina，你去哪儿，快回来。”说着轻手轻脚地跟了下去。瑟琳娜没在意，闭着眼一动不动。</p>
楼下的人都不做声地忙碌着。</p>
副体人在舷窗旁边端坐，面前摆着两个果盘，见她下来，恭谨地站起来。</p>
“没事，你忙吧。”狄小七说着走向前甲板。</p>
那个少年还坐在那儿，她走过去直接在少年对面盘腿坐下，少年惊愕地抬头，手里的活儿停下来。</p>
她冲他笑笑，问：“你在干什么？”</p>
“整理鱼线。”</p>
“怎么没见鱼钩？”</p>
“在这儿。”少年从身后取出一个和甲板颜色差不多的粗布卷，打开了让她看。</p>
“哦，这些鱼钩长得不一样，这个长得像条鱼。”</p>
“这个是扁头海鲶鱼的鱼钩，海鲶鱼喜欢吃小鱼。这个是罗汉鱼和燕鲤的鱼钩，它下了水就像只在水面飞的昆虫。这个是虾虎鱼的，这个是牛尾鱼的，这个是河鳗的。”他对这个闯进他的世界的女孩儿轻声解说，眼睛里的惊愕淡了，充满好奇。</p>
“怎么河里会有海鲶鱼？”</p>
“老人们说，海鲶鱼是过去的河口鱼。”</p>
“你见过海鱼吗？”</p>
“海鱼是什么鱼，也是一种鲶鱼？”</p>
“嗯，海鱼的种类相当多，有带鱼、鲅鱼、黄花鱼、鲳鱼、金枪鱼、鲸鱼、海豚、章鱼、乌贼，还有海龟、海鳗、海螺……”她突然觉得有点儿不对，就住口不说了，反正已经表达了“相当多”这个概念。至于它们有很多有的不是鱼，有的虽然叫鱼而不属于鱼类，她刚才设计聊天攻略时没太留意。</p>
“哦，海螺鱼，真好，我见过河鳗和鲳鱼。你都见过？”</p>
“见过！我们那儿有句话说‘没吃过鱼肉，还没见过鱼游泳啊。’”</p>
“那是什么意思？”</p>
“意思是说，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p>
“头一次听说……”</p>
“那是当然。”</p>
狄小七不好意思继续胡诌。我又不是人来疯，怎么口才见长，脸皮也见厚？她假意拨弄着那些黑黝黝的鱼钩，盘算着下面该如何转移话题。</p>
那少年突然冒出来一句：“海龟好像不是鱼。”</p>
“我也没说它是鱼，只是说大海里有海龟，海里还有海蛎子、珊瑚、海带和紫菜，要说海产品的话那太多了，虾皮和虾仁我还没说呢，还有海葵、海马、海瓜子儿。”</p>
趁少年还没反应过来，狄小七问：“你叫什么名字？”</p>
“我叫柘杰。”</p>
“我叫狄小七，叫我小七就行。他们刚才在吵什么？”</p>
柘杰的眼睛里的好奇和亲近随即冷却，“戍卫催着要货，可是最近没有好收成。”</p>
“那个人要什么？鱼？还是别的什么？”</p>
“什么都要，只要河工能得到的。”</p>
“怎么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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