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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普特接下来又要说到他的独家理论了：关于日环的另一面是一个Samsara黑洞的假想。</p>
如果他是一个地球智者——就可以用那个理论来解释Samsara的暗物质、暗能量甚至宇宙的膨胀——因为有Zera和NAR。</p>
他总是用一个笑话来开头，因为他不能解释那个虚的日环是怎么回事，所以无法自圆其说的推论只能被描述成一个轻松的话题。</p>
他说：“那位让人尊敬的轮椅智者，我倒是希望他能获得诺贝尔奖。其实很简单，他来一趟Zera就够了。让人担心的是，如果非要用实验来判定他的理论，人类会折腾个没完没了，在他们创造小型黑洞的时候会把地球和Zera之间的时空炸飞。”</p>
她没听懂，插话说：“我猜想整个Zera大宇宙是一个对称的封闭的球体，悬河小宇宙也是一个表面褶皱的虚拟球体，今天听了你给讲知识，我才觉得我的推测在能量这个环节上有点儿问题。你说的都很有道理，每一条推测都值得认真思考，我得一点一点儿地消化。”</p>
“应该这样，思考中的进步是渐进式的，没有积累就没有顿悟。我有时候担心自己是不是思考太少而辩论太多，逼着我形成了某种思维习惯，总把逻辑引向我自己愿意选择的方向，偏偏那是个歧途。”</p>
虽然被她画了个句号，滔滔不绝只能到此为止，瑟普特却一点儿也不生气，除了狄小七真诚的恭维，“大、小宇宙”、“表面褶皱的虚拟球体”这些话显然他还是第一次听到。</p>
狄小七严肃地说：“我们观察的不是真正的自然界，而是显现在我们问问题的方法之下的自然界。*①”</p>
这句话她可不是随便说的，是她在图书室二楼的地球书本上偶尔读到的。</p>
瑟普特木然点头，看来他也没读过。</p>
凡是Zera见不到的地球书籍，它们的作者都应该为之惋惜。</p>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p>
这些天，她一直想找个人问问柘杰的事。瑟普特被学宫称为穿着长袍的记忆晶体，今晚听起来确实如此，这是个不错的离线搜索引擎。怎么开个好头？</p>
她问：“Zera人的平均寿命大概多少岁？”</p>
“这个数据对你有意义？”</p>
“我只是觉得奇怪，Zera的人老得慢，而小孩儿却不总是小孩儿。”</p>
“Samsara也一样吧。那是因为成年之后细胞分裂的速度放缓，代谢率降低，尤其是脑细胞。当脑细胞数量达到峰值以后，降低的速度变得很慢，一直到生命的最后阶段才会逐渐加速。所以，青少年的成长速度和老年人的衰老速度是快的，中间这一段却很漫长。按我的话说，这一段属于拼了命折腾却仍在苟活。”</p>
“有意思。在地球上确实也差不多，中间这一段如果保持的好，活的岁数就能比一般人长些。”</p>
“也只是中间这一段。人生的大部分记忆都是在这一段的拼命折腾中被牢记的，苟活最容易，那记忆一年如一日。”</p>
“嗯，我的一个朋友就丧失了记忆，居然忘记了他有多少岁，看来并不奇怪。”</p>
“你的朋友应该很年轻啊，那不正常。”瑟普特皱了皱眉，“是个行者？”</p>
“是啊，你怎么猜的？”狄小七揪着额头的逗号。</p>
“经常听到行者失忆的故事。你们的晶元活动太剧烈，如果被外力加速，就容易发生癫痫和失忆，还有另一种严重得多的后果，你明白。”</p>
“是啊。”如果柘杰是个行者，他失忆的原因无外乎事故。</p>
她接着说：“不愧是活的记忆晶体，从你‘Spouter’的脑子里随便喷涌出来一点儿知识就够我苟活一阵子的，只要我不遇到什么人为的事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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