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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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善看不见阿执的神情，更猜不出阿执正在预设的一切，等到他看见阿执回眸的那一刻，他的心顿时停止了跳动，那熟悉的眼神就好似白子清转世一般冷漠，那令人骇然的目光所及之处都是冰冷的，曹善嘴唇颤抖着问道。</p>

“你......你在想什么？”</p>

阿执轻轻一笑，挥了挥自己的衣袖拿起桌上的毛笔写下三个大字，‘张’‘白’‘曲’，等她写完，曹善一头雾水不知她到底何意。</p>

阿执拿起纸放在曹善眼下，淡定问道：“你看到了什么？”</p>

曹善默默念了一遍，依旧没有明白，摇了摇头回看着阿执。</p>

“张、白、曲，这是清羽帮的左膀右臂。”</p>

“所以呢？你想做什么？”</p>

“我想要一人死。”</p>

阿执说完又拿起一张纸写了一个名字拿给曹善，坚定而决绝。</p>

曹善不过瞥了眼，心下只道阿执是不是真的如蛇爷所说，受了太大的刺激容易冲动，他缓了好久，想要大骂，甚至想要质疑，可到了最后他还是成了那个唯一能让阿执有所依靠的人。</p>

洞外小橘不知劝了多少次，天影不知叹息了多少次，程烈更是不知心疼了多少次，几个人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静静的立在那里。</p>

小橘懂得阿执的脾气，她若是想要宽恕就绝不会一开始就怨恨，可她若是想要怨恨就绝不会那么轻易宽恕，即便是洞外这个让她爱到骨子里的男人，更是不可以。</p>

小橘不知如何劝解潼玉，更不知如何劝解阿执，她心里明白，潼玉一定是伤了她的小姐，而且伤了很深很深。</p>

潼玉端肃而平淡的面容静静看着那洞口，他一袭白衣负手立在那里，发紫的手腕早已没有了知觉，肩颈上的伤口更是将衣裳染了大半，他伤的很重，原本已经愈合了不少，可就是不愿自己因为伤势而让阿执对自己失去信任，他选择带着这些沉重的罪孽感来到这里，一等就是两天。</p>

眼看乌云密布，山雨就要袭来，那入了冬的雨水多半都是冷入骨髓的，可他还是不愿意离开，就这么等啊等。</p>

程烈实在看不下去，他是和潼玉一起长大的，潼玉的性子是什么样，他亦是最清楚的，可也正是他清楚潼玉而不了解阿执，所以他忍无可忍跑到洞口破口大骂。</p>

天影想要拦住他，可程烈所为不也正是他想要做的吗？可是阿执的苦，他又怎能不知，于是便只好默默守在潼玉身后不发一言。</p>

“白婉儿！你丧父丧母，失去亲人，可是你也该明白，酿成这场祸事的人到底是谁！他不是张潼玉！可为何你明明知晓这些依旧不愿意出来看他一眼，难道他没有失去亲人吗！他难道就愿意看见那些曾经活生生的人一个个死在他的眼前吗？”</p>

程烈高喊，涨红着脸望着那无一人走出的山洞，他的心瞬间如烈火般燃烧，毫不犹豫回身抓着潼玉的胳膊就要离开，可潼玉如何能就这样不管不顾的走了，他恨恨甩开程烈的手往洞口大步走了过去，就在快要踏入时缓缓驻足。</p>

他虚弱极了，虚白的面色就似将死的病人，他摇摇望着洞内的一片漆黑，他想要求阿执谅解，可最终还是留下一句，“婉婉，我不求你原谅，但我恳求你不要恨我。云巅峰，师父下了死命令，我即刻就要离开了，你安心待在这里，我们的仇，我会让那些人付出代价的，所以，请你给我一些时间，你就在这里安心等我，等我回来接你。”</p>

曲家被灭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情了，早在多日前仙老就已经传书到了牙子山，潼玉知晓此事亦是曹善告知，他明白自己这次做错了许多事，他愿意承担，更下定了决心复仇，可是他的婉婉该怎么办，他苦等了两天，不是求原谅，他不过是想看看她是否安好，是否还似从前那般看他。</p>

潼玉走了，曹善躲在洞里的墙后沉沉叹了一气，他该怎么面对这之后的所有事情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