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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竟然对我动了杀心。”眼中血瞳骤然阔张，外瞳猛缩，瞬间变成蛇类一般的竖瞳！</p>
颈上一痛，剑锋划破皮肤，鲜血蜿蜒流下。</p>
方才还亲密相拥，耳鬓厮磨的两人，顷刻间，兵戎相见。</p>
“彼此彼此，”她冷笑一声，仿佛一柄铮然出鞘的利剑，“督主在我面前说出那个名字，何尝不是要置我于死地。”</p>
“荒谬。”苏如晦轻哼一声，诡魅的蛇瞳从黑暗深处冷冷的望来，毫无人气：“我若欲杀你，何必等到今日！”</p>
随手掷出短剑，剑身没入轿壁，嗡鸣不止</p>
“那便劳烦督主告诉我，你为何身份，为何不杀我，为何助我，”晏离非挺直脊梁，双眸铮亮：“督主既然助我，那么，作为回报，您打算让我为您做什么。”</p>
这世上所有馈赠，都暗中标明了价格。获得多少，必然要付出相应代价。晏离非托生于皇族，深谙此道。</p>
“鄢京大，居之不易。”苏如晦懒洋洋坐回榻上，那浓稠艳丽的面容隐入暗处，声音又恢复了悠扬：“等你在这里站稳了脚跟，才有资格与本督主谈交易。”</p>
“督主若是以复国为条件，那便休要再提。”晏离非抬袖将颈间血痕抹去，淡声道：“戾帝昏聩荒唐，不理朝政，纵容外戚专权，天授历二世而亡，委实是咎由自取，不算委屈。今上虽性子绵软了些，但几个儿子却厉害得紧，国祚觉不止于此。且在其治下十年，国泰民安，百姓比起前朝不知富足多少。逆天意，逆民心之事，长生不愿做。”</p>
“此事，你我不谋而合。”暗处那人声音幽幽，带着缭乱人心的奇异韵律：“天授自取灭亡，复国之事与我何干，休要再提。”</p>
轿舆停下，鬼三在外低声禀报：“督主，国公府到了。”</p>
——</p>
轿内密谈的同时，国公府内，宴饮正酣，一片欢歌笑语。</p>
今日奉皇后懿旨前来国公府送春日宴请帖的，是御史大夫的夫人韩氏。韩氏是广义伯嫡女，今上尚在燕王府邸时，作为懿和郡主的容芷，与当时同样待字闺中的韩夫人是手帕交。</p>
容芷乘兴设宴，一则款待昔日故友，二则与韩夫人同来的，还有皇后坤宁宫的掌事宫女丽姑姑。容芷意在借此机会，多笼络一些皇后身边的人，为晏清越今后入主东宫多添些助力。</p>
她原以为丽姑姑必会以回宫复命为由，谢绝入宴，谁知收下她着人送上的厚礼后，丽姑姑却欣然受邀，好似特别愿意在国公府内多逗留一会，倒叫容芷有些意外。</p>
浮曲阁的内院正中，晏清越、晏如意二人正联袂为贵客门表演助兴。晏清越轻扫琴弦，一曲《招隐》自她指尖泠泠流出，清如溅玉，颤若龙吟。一旁晏如意和着琴声，时而浅吟低唱，时而清音长鸣，时而凄美婉转。可谓绕梁三日，余音不绝。</p>
曲毕，二女齐齐上前行礼。</p>
晏清越身着白色云锦长裙，裙裾上用深棕色的丝线绣出奇巧遒劲的枝干，用桃红色丝线绣出朵朵怒放的寒梅，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一根玄紫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显得身段窈窕，乌黑的秀发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梅花白玉簪。虽然简洁，却清雅又不失华贵。如花树堆雪，环姿娴逸。</p>
她身旁的晏如意一身绿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同色竹叶，用银丝线勾出了几只飞燕，梳双环髻，髻上缀着的翠羽簪垂下银丝竹串流苏，显得桃腮带笑，娇俏婉转。</p>
一静一动，一个端庄娴静，一个活泼娇俏，可谓养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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