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明明想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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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病房的玲玲，梳小辫子扭来扭去总也梳不好……”图图一边模仿一边咯咯地笑，在他幼小的认知世界里，小女孩、辫子，一切都是那么新鲜。</p>

“对！小女孩才留头发，像我们男子汉，不要头发最好！”老郑在一旁开导。“我要是留光头，你愿不愿意陪我？”老郑认真地问图图。这句话忽然点中了美桃的泪穴，化疗会导致脱发，美桃还没想好怎么处理，老郑倒提前把这个问题抛了出来。</p>

“愿意！”图图清脆地回答，几乎是兴高采烈。</p>

泪水在美桃的眼眶中打转，图图看到了美桃，“哇”地一声哭起来。</p>

美桃快步扑到床边，焦急地询问：“为什么哭了？今天周末，妈妈终于有空陪你了。”</p>

图图哭得鼻子冒出几个小泡泡，看得出他是真的伤心，他睁开溢满泪水的眼睛看美桃一眼，旋即又闭上，认真地哭起来，“等妈妈老了……会不会死？”</p>

美桃听完这句话，怔了怔，又连忙拿起纸巾给图图擦眼泪，她的手忽然被老郑拽住，老郑轻轻地摇头，示意美桃什么都不要做。</p>

“闹着睡觉呢，别打扰他。”老郑说。</p>

“他刚才说……死？”美桃在图图的哭声中轻声问老郑，似乎不敢相信刚才听到的话。</p>

“这很正常。四岁是情感养成期，图图开始明白人老了会死，也会对亲人的离开感到悲伤……他开始学着思考，开始认识感情，这其实是好现象。”老郑说。</p>

图图从嚎啕大哭到干哭，又从干哭到抽噎，他慢慢地睡着了。</p>

老郑示意美桃出去，不要打扰图图睡觉。两人蹑手蹑脚地出去，生怕吵醒图图，到了门口，美桃却又不走了。</p>

“我就在这儿守着。”美桃对老郑说。</p>

“没必要，图图至少要睡半个小时。”老郑说。</p>

“我守！”从卫生间风风火火赶回来的王阿姨说。</p>

“谁都不用。”老郑说，“图图现在最需要好好睡一觉，我们别打扰他。王阿姨你去早市买些大白菜、苹果和梨，图图化疗完以后要吃易消化的食物。美桃，你跟我去外面走走，你也需要好好散散心了。”</p>

王阿姨听到这里，忽然像洞悉一切真相一般，一拍脑门，重又风风火火地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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