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大家都是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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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良久，终于下定决心，召来亲兵。</p>

“传令，调中前营……驻防锦州。”</p>

“传令，调左营……驻防宁远以北各堡。”湖广四川等不稳的客兵调去与辽兵接触的第一线。</p>

调动后，二十五个营中，辽兵全部汇集锦州，王在晋掌握半数不到的兵力镇守宁远以南，少数几个不稳的客兵营在宁远以北。</p>

——</p>

锦州衙门里，祖大寿与何可纲相对无语，面前的桌子上，放着王在晋调兵的文书与塘报。</p>

下首两边分左右坐着四五人，也是鸦雀无声。</p>

明亮宽敞的大厅，却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p>

良久，何可纲方道：“早先就听闻当今陛下年轻气盛，受不得半点委屈，果然名副其实。</p>

将辽兵全部调到锦州，将湖广四川客兵调到宁远以北直接面对咱们，以满桂赵率教两万人守宁远关城，关内还有五万人...”</p>

“这是在逼着咱们服软，否则，陛下一旦觉得有把握了，随时可能掐断咱们的粮饷，放弃锦州。”祖大寿点了点文书。</p>

“他就不怕逼反了咱们？”下首一游击将军开口道。</p>

何可纲勃然变色：“住口！</p>

拿些朝廷的粮饷也就罢了，大逆不道之事却是不能做，会遗臭万年的。”</p>

祖大寿也摆手：“这些话以后不必再说了。</p>

何况，即使你敢，士卒会追随吗？</p>

还有湖广四川万余人，他们答应吗？</p>

小心话刚出口就人头落地。”</p>

几人对视一眼，都有些明白。</p>

“如果士卒也是这个想法呢？”一人小声的问道。</p>

何可纲一滞，片刻后方道：“有死而已！”</p>

祖大寿冷眼旁观，此时才开口道：“这些话以后不要再说了，徒乱军心。</p>

再者，也没到那个地步。</p>

现在，重要的是咱们应该怎么做？”</p>

何可纲叹气，很明显，清军之事已经使得皇帝视辽兵为威胁了。</p>

问题是，现在没有办法挽回了。</p>

自请裁撤军饷？</p>

他倒是勉强能同意，问题是手下同意吗？</p>

大伙哪个不是千亩万亩的田地，清裁掉老弱，哪来的免费劳力种田。</p>

又有哪个不是华宅美婢妻妾成群，没有粮饷过手，拿什么养活。</p>

在座的哪个没有家丁，不捞些军饷，拿什么养家丁。</p>

朝廷为什么拿他们没辙，还不是因为大伙都有家丁，怕他们闹事。</p>

一句话，不捞些军饷，就没有大伙的富贵。</p>

确实是没有办法了，再叹气：“也只能随机应变了。”</p>

当然，你可以上疏表表忠心。</p>

问题是，皇帝会信吗？</p>

祖大寿听了没言语。</p>

从老奴在李成梁麾下默默地当孙子偷师，到老奴夺取辽东，其间无不闪动着辽人的影子。</p>

暗中泄露军情提供军需，这都是小事，直接开门投降者也是一批批的。</p>

祖大寿这些人，作为李成梁体系的最后继承者，与后金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对后金内情知之甚深。</p>

因此，如果有一丝可能，他也不会去投奔后金的。</p>

不是不敢，而是不值得。</p>

后金那穷逼国家，他们看不上眼，后金拿得出一年六百万的军饷供他们贪腐吗？</p>

更不要说他们去了人家肯定会收走军权，老奴仿照卫军建立的八旗才是后金的根本。</p>

没了军权，他们连贪的机会都没有。</p>

祖大寿左思右想，如果不打算投奔后金，终究是无法破局。</p>

再闹？</p>

皇帝的脾气很明显，就是愣头青，闹的急了只怕他真敢断了粮饷放弃锦州。</p>

大伙听他祖大寿的，即是权力，也有义务带着大伙发财，断了粮饷，他可没法向手下交代。</p>

现在的局面，就是麻杆打狼两头怕，双方各有顾忌，大家互相试探直到寻找到一个都能接受的局面。</p>

也叹了口气：“暂且观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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