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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刚蒙蒙亮。</p>
凌云镖局的镖队便起镖了,何晋、林逸城策马行在最前。</p>
后面依次是装载五千两黄金的镖车,再后面是五辆装着货物的镖车。</p>
而高飞则带着镖局几名好手殿后,包括趟子手、车夫在内,加起来总共二十三人。</p>
车队前行速度不快,但也不算太慢。</p>
而在镖车之中,一面绣着“凌云镖局”字样的大旗,正在风中不断飞舞。</p>
虽说是早上,路上的行人不多,但一见是凌云镖局多年之后再次起镖,不多时,夹道两旁便聚了好些看热闹的人。</p>
何晋往人群中打量了几眼,侧过头,对林逸城道:“逸城,你有没有发现,踩盘子的不少。”</p>
林逸城有些茫然,他还是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踩盘子”这个名词,好奇地问道:“总镖头,什么叫做踩盘子?”</p>
瞧着林逸城茫然不知的神情,何晋顿时有种鸡同鸭讲的郁闷。</p>
不过,何晋想到林逸城是第一次出镖,不清楚镖行的一些行话属实正常,只好耐心解释道:“逸城,踩盘子又叫踩点,是盗贼或强盗在动手前,对被抢的镖队进行的观察,和被抢人家镖队情况进行的摸索。”</p>
林逸城点点头,恍然道:“总镖头,你要是不说踩盘子,直接说踩点,那我就不用多此一举问你了。”</p>
何晋摇头笑了笑,直言道:“我说的踩盘子,是咱们镖局的行话,说习惯了。”</p>
不过,明白了“踩盘子”这个名词的含义之后后,林逸城忽然体会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和紧张感,眼睛不时地盯着路边围观的群众。</p>
本来何晋不说还好,他这么一说,林逸城现在看谁,都感觉对方像是坏蛋。</p>
镖车从街头行至街尾,在这条街上,林逸城看来看去,就没一个看着像是好人。</p>
搞得林逸城都有些疑神疑鬼了,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中了人家射过来的暗箭、扔过来的毒镖啥的,连反应、解毒的时间,何还击、报仇的余地都没有。</p>
想到这些,林逸城担忧地问道:“总镖头,现在我们该怎么做?”</p>
何晋低声道:“什么都不用做,就当没看见,小心一点,赶路便是了。”</p>
林逸城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p>
有句老话说的好,兵怂怂一个,将熊熊一窝。</p>
瞧着何晋这个总镖头表现得这么镇定自若,林逸城也没那么紧张了,慢慢的心情也跟着放松了许多。</p>
另一方面,经过林逸城的认真观察,他对凌云镖局镖队的整体实力,也有了一定的了解。</p>
在整个凌云镖局的镖队中,总镖头何晋的战力指数达到了230点,高飞虽然没有破百,却也达到了85点的战力指数。</p>
在林逸城看来,何晋已经算是一位武功非常高强的镖头了。</p>
再加上他和高飞,以及其他八位镖师,要对付一些江湖上的绿林好汉,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p>
然而,林逸城没有想到的是,对于劫匪来说,他们就是行走的银子,在出镖途中,时时刻刻都有丢失性命的危险。</p>
出城的时候,何晋还回望了一眼漳州城,在心中暗自感慨道:“这一趟,当真是十分凶险啊,但愿我们都能平安回来。”</p>
出了城之后,何晋没有发现可疑的人物,就跟林逸城说:“逸城,你到前面去带队,我有些话,要跟高飞交代一下。”</p>
“是,总镖头!”林逸城说着,双腿一夹马腹。</p>
马儿吃痛,飞跑起来,不一会儿便,林逸城远远冲到了镖队的前头。</p>
持旗的趟子手见前头跑起来,大声打了个唿哨,赶车的车夫紧抽马腹,推镖车的跑步行进。</p>
何晋策转马头,将主道让给镖队,镖队呼喝着从何晋身边快速经过,前后都响起了“凌云威武”的喊号声,一时间人声鼎沸,好不热闹。</p>
按照规矩来讲,镖队出镖的时候,都是需要挂旗子并大声吆喝的。</p>
一来是表示对当地头面人物的尊重,表明自己的身份,是江湖上的必要礼节。</p>
二来是为了让山匪给自己“记账”,日后定期来镖局领“过路费”。</p>
这些都是江湖上的潜规则,无论是官方,盗匪还是镖局,相互都心知肚明,从不破坏规矩。</p>
有趣的是,总有人不守规矩,就容易带来了很严重的后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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