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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是谁下的毒?”</p>
“想置朕于死地的人太多了,太多了。”皇帝叹息道,心中已释怀。</p>
“朕这一生虽为九五至尊,可终究少了真正的快活,你可知为何?”</p>
不待顾寒轩回答他接着说道:“朕为情所困近二十年,执着于爱而不得的偏执中,所以朕不希望你也一样,情本自苦,帝王的情又平添奈何。”</p>
“父皇,儿臣不会,儿臣会以北约基业为重,绝不会为情为爱伤及我朝基业。”顾寒轩言辞恳切道</p>
“轩儿,若让你休了慕云栖另娶,你可愿意?”皇帝目光如炬注视着顾寒轩问道。</p>
他神色闪躲着:“父皇,儿臣…儿臣…”他俯身叩首,头磕在大理石地面上。</p>
“不愿,儿臣不愿。”他肯定道,不敢起身看向榻上之人。</p>
皇帝痛心疾首,双目紧闭发出痛苦的呻吟。</p>
“你可知朕心之所爱,你可知慕云栖的身世,你知晓,你的影卫与朕的暗卫都曾查过,你明知她…你明知她或许会祸及北约江山。”</p>
顾寒轩头抵在冰冷的地面,久久不敢起身,他心中百转千回,也不知如何作答。</p>
“你想立她为后?”皇帝厉色问道。</p>
顾寒轩直立起身子看着皇帝,眼色闪烁犹豫不定,心中难以抉择。过了许久,在皇帝等的已不耐烦时,他终于点头。</p>
皇帝轻轻笑出声来,苍凉又讽刺,如释重负,心力交瘁的身躯徒然轻松。</p>
“朕已无力理朝,由你监朝,你退下吧。”皇帝紧闭双目,挥了挥手。</p>
顾寒轩有些不解地看着他,轻轻退出房内,屋外乌云密布,冷风吹过树木呼啸过甬道,席卷他周身。</p>
他却丝毫不以为然,此刻比身子更冷的是他的心。他缓缓走到倾雪殿宫门外,从宫门口看向里面,却一无所获只见到一片空地。</p>
门外把守的禁军上前寻问,他挥了挥手走向里去。</p>
穿过空地便见慕云栖立身在甬道边痴痴的看向前边的园林,桂花在树上开的繁茂,散发出阵阵清香。</p>
他轻声迈步立身向她旁边,顺着她目光看向园中。</p>
偶尔会有轻微的风吹扫过园中,树枝摇晃几下掉落片片树叶在地,地上的落叶又被吹拂起飘在空中,风过之后又落在地上,落寞又无助。</p>
慕云栖轻声道:“你说,风带走了叶,叶弃树而去,却被风抛在尘埃里,树可会痛,叶可会恨,风可会悔?”</p>
顾寒轩未想她如此轻声细语会问出如此悲凉的话语,仔细琢磨着她的话,一时沉默无语。</p>
见他久久不语,女子偏过头如黑晶石般明亮的眸子看着他,嘴角扬起苦涩牵强的笑。</p>
明眸皓齿,美的惊心动魄。</p>
顾寒轩扭头与她对视,她如清泉般清澈的眸子皎洁无暇,嘴角笑意苦涩。</p>
心中仔细回想她刚才的每个字,不禁哑口无言。</p>
良久,他轻柔的说道:“树失去花会痛,叶被风弃会恨,风丢了叶会悔。”</p>
慕云栖以为他不欲回答,却没想他会一一作答。</p>
“想必殿下已知皇上的病情。”慕云栖看向院中盛开的月季,怒放到了极致的美。</p>
“你知父皇所中之毒?”他微微迫切。</p>
“情独衷,似毒非毒。”</p>
顾寒轩疑惑道:“何意?”</p>
慕云栖看了他一眼,凝重说道:“此毒为情毒,皇上在被下毒之时心中有所念之人,此毒便将他所念之人记下,每思念一次,毒素深入一次。若他从此未曾念起,此毒便解。可若从未忘记,此毒便随着他进入经脉,便无解。”</p>
顾寒轩难以置信,微微怔愣。</p>
慕云栖看向他露出宽慰的笑,他虽心中还未将此事想明白,却因她的笑而暖意融融,贪恋着此时的时光,久久不愿离去,陪着她站在甬道上直至夜色降临。</p>
御书房内,房内一暗卫单膝跪地,听着榻上主子吩咐。</p>
“慕岩出殡那日,加派候在墓旁的人手,太子妃与慕云澈无论谁先现身,格杀无论,不可放过。”顾景允面色似有不忍,更多的是狠绝阴沉。</p>
他想过放过她,若太子对她不如此上心,他会让她好好活着。如今看来,为了太子日后的江山更稳固,他只能替他除去他的软肋。</p>
无云恭敬道:“属下领命。”</p>
李文此时走进房内,对着顾景允道:“皇上,已安排下去了。”</p>
榻上男子微微点头,口中喃喃细语道:“她可会怨朕?”</p>
李文躬身榻边,端起一杯热茶递到他面前,他拂了拂手。李文将茶盏重新放回红木案座上,回道:“皇上不可多思,您做的都是为了北约江山。”</p>
顾景允听后双目痛苦的紧闭不语,神色飘浮不定。当初她下毒,说忘了她此毒自解,可她怎会知,此毒至死未解。</p>
东宫书房内,夜鹰拱手道:“殿下,慕云澈在边境并未动身。”</p>
“无妨,人手安排下去,一有异动便动手。”顾寒轩阴冷说道。</p>
“属下领命。”一阵风便退出了房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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