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马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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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科，字进举，西宁人，明崇祯时期将领，以偏裨平流寇积功至总兵。以敢战著称，仅次于曹变蛟。</p>

北京失陷后投降了李自成，被封为怀仁伯。</p>

不久前与投降的辽东巡抚黎玉田，奉李自成命领兵一万远征四川的明朝势力。</p>

只是黎玉田托病不去，故而道是他一人出发。</p>

这一日，马科率军行至赞皇县境内，正要进入山西，前方探马忽的来报，说是有一队人马正向他这个方向赶来，对方没有旗帜番号，人数约莫有一百多人。</p>

马科听此道也没放在心上，他麾下光是可战之兵便有八千，算上力夫挑夫等杂役，便是一万多人，一百人，还不够自己塞牙缝的。</p>

只是是什么人，他却是要弄清楚的。</p>

“你等可探看仔细了，是马匪吗？”</p>

马科抚了下胡须道。</p>

“禀伯爷，未见有马匹！”</p>

探马想了想回答道。</p>

“哦？”马科疑惑了，心道是流民乱窜，可随即便又否了心中的这个想法，毕竟他的新主子正在实行分地安民的政策，各地现在已很少见有流民做乱了，便又道，“可有马车辎重，亦或是兵杖？”</p>

那探马挠着后脑勺想了想，复又抱拳道：“禀伯爷，未见有马车辎重，亦或兵杖。”</p>

“嗯？”</p>

马科心中越加疑惑了，各地府州县已是开始分地造册，如今北地百姓皆知，且新主子下令不得阻拦返回原籍分地的百姓，且愿意在流窜地就户的百姓，当地另立户籍给与分地，应当不会还有如此多的百姓流窜呢。</p>

“未见马车辎重，自不是商队，亦或押送官银的人马，且人数也没那么少，未有兵杖番号亦不是一方将领或前朝残军，更当不得贼匪，怪哉......”</p>

马科长须及胸，脸骨隆起，眼眶深陷，本是一副阴狠的面目，此时却是一脸的疑惑。</p>

“伯爷，那些人虽然不持兵杖，未举旗号，但小的认为却是军中之人......”</p>

就在马科扶着胡须在想要不要把这群人截下来问个明白的时候，那跪在地上的探马却是又抖机灵道。</p>

“哦？何以见得？”</p>

马科来了兴趣。</p>

“末将探得，他们有些人是身着兵甲的，虽是有些破落，但却不难认出是前明京营的制式甲。”</p>

“前明京营的制式甲......”</p>

马科脑中回转，忽的灵光一闪，想起一事，急道：“坏了！”</p>

他这般巨大的反应，让他的副将、将官们都纷纷向他看前去，心道是何方神圣竟让自家伯爷如此失态。</p>

只是还未及众人相问，便见马科一甩马鞭子，打马向前军走了，他的儿子本欲拦他，却听老爹道：“此乃顺朝五营兵，上破顺天，乃以京营甲胄赐五营，以示恩宠，勿拦为父！”</p>

众人一听，顿时傻了，这个五营兵是军中对他们现任主子李自成的老部队的称呼，李自成本身的老队伍人数不多，但是却全是李自成的心腹，或者贴心人，为李自成三月攻破明都立下汗马功劳。</p>

而随着李自成的胜利，大量的明朝军队投降李自成，人数的增多，以及人员的调动，使得军队中出现了阶级。</p>

一个阶级便是五营兵出身的队伍，不管是主将还是普通丘八，在军队中高人一等，事事都要优于其他人。</p>

而另一个阶层便是降军，各地的降军，这些人本就是降军，虽被收编，但是免于一死，内心十分卑微，面对五营兵，只能低头折腰。</p>

故而就是马科这等一地总兵，被李自成封为了伯爷，却仍旧要对这些五营老兵心怀敬畏。</p>

毕竟在马科心中，或者在当时大明旧官僚的心中，新朝得立，他们乃是旧朝老人，自是要处处小心，万事看人脸色。</p>

众人想明白这点，急忙去追马科，却见走了没几步的马科一勒马绳，又返了回来，众人猜测他是有什么话要嘱咐众人，却听马科用马鞭指着地上那探马丘八道：</p>

“来啊，拖下去，杖责三十！”</p>

“伯爷......”</p>

探马措不及防，刚站起来要辩驳几句，却是有几个军汉上来，不由分说的扣住了手臂腿脚，又捂住了嘴巴，拖下去了。</p>

“哼！延误战机，不斩你已是我手下留情！”</p>

说完这句，马科一打马，再次朝前军去了。</p>

众人自是打马跟上。</p>

果然，还未到前军，便听见前军传来了喧哗之声。</p>

探马刚刚探得这群人时，双方相距尚且不远，又耽误了这么长时间，前军却已是和这群人接触了。</p>

只见前军一群丘八，围着另一群丘八，双方正吵闹着。</p>

只是被围在里面的那群丘八虽是处于劣势，可是言语之中却是嚣张无比。</p>

似乎自己这百十人面对的不是一万大军，而是一人一般，他们刚刚还是落荒而逃的丧家之犬，本见了这么多人应当收敛，可是此时竟如同那日插旗紫禁城的李自成一般，指点江山起来。</p>

“不是我说你们，一群手下败将，尽早的散了，然后给爷爷们备好吃食马匹，要不然，我等见了俺大顺皇帝哥哥，有你们好受点！”</p>

“对，赶紧放了爷爷们！”</p>

只听五营丘八们道。</p>

“你说你们是大顺将士就是大顺将士，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南边来的奸细，再说，就是李皇帝见了我家总兵都得称一声兄弟，你们牛什么！”</p>

“对对对，一看你们这歪瓜裂枣的样子，就不像我大明......我大顺将士，你们是细作奸细！”</p>

只听马科的部下反驳道。</p>

“哎，你们，你们有眼无珠！”五营老兵急了，刚刚装出来的气度不见了，看着周围这群丘八们一个个恶狠狠的模样，刚刚那个自报身份的丘八，忽地后悔起来。</p>

“得了，我也不跟你们这些小杂鱼多言，说多了你们也不懂，叫你家总兵来，他刚被我家皇帝哥哥封了伯爷，也算是能跟我平起平坐了！”</p>

只见被围着的丘八分开，走出一人来，这人虽是也狼狈不堪，土头灰脸，看身上的穿着，以及摆出来的派头，却不像一般人。</p>

“你什么身份，我家伯爷岂是你说见就见的！”</p>

“对啊，装的跟个爷似的。”</p>

马科手下兵丁顿时嘲讽起来。</p>

“大胆，这是我大顺十六道押银总官的何都尉，乃是御封的正五品的官儿，真是瞎了你们的狗眼！”</p>

只听这被称为都尉的丘八身边站出一狗腿子来，掐着腰便是一阵臭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