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4、两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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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她卖房卖车签广告凑到的钱，如果用了，白谨言觉得自己简直是吸女朋友血的渣男。如果不用，她做的一切努力，她那么想要帮到自己的心意，不都白费了吗？</p>

白谨言难以抉择。</p>

“我的建议是你尽快去找她。”高唐简明扼要道，“朋友的钱能借，女朋友的钱为什么就不能借？就因为是女朋友就要被区别对待吗？这对她不公平。”</p>

“看情况吧。我手里还有一些产业，变卖一部分，再向银行抵押一部分，一百亿应该还是能有的。”</p>

“我最多只能给你八十亿。”高唐拿出来早就准备好的支票，“加起来也才够到一半，还剩一半怎么办？”</p>

“找孙飞谈判，20%的股份一人一半，只要总额他不超白家就行。”</p>

“回收来的股份你打算充公？”高唐皱眉。</p>

“不会。”白谨言坚定道。</p>

高唐没有多问他的安排，只要不交还白家就行，居然白谨言想怎么做，那不是他要操心的事。</p>

“你手底下那些小公司，我记得夏家有做相关的产业，一会我问下，十二点前给你回复。”</p>

白谨言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p>

“借款协议给我签字吧。”</p>

高唐没什么反应：“这个不急。”</p>

白谨言笑了一下：“不会又想拿人情换我女朋友吧？”</p>

“那换吗？”</p>

“不换。”</p>

高唐也笑了一下：“我还以为你受打击到连女朋友都不想要了。”</p>

“所以你没有准备借款协议？”</p>

“以后再说吧。”</p>

白谨言没说话，从外衣口袋取出一支便签本直接打了个欠条给高唐。</p>

“先这样吧，你要是有什么其他要求，我们后面再补正式协议。”</p>

高唐接过这张刚刚签好的欠条看了看，然后笑了：“三年半以前，你帮我从北城带回了我爸妈，还有胡西。这几年我爸妈一直说要找个机会报答你。”他把那张欠条撕成了两半，四半，然后八半。“欠你的人情我还了，从今以后，我们两清。”</p>

白谨言愣了一下，淡淡摇头：“当初是等价交换，谈不上欠。”</p>

“说是等价交换，但我知道我家人的性命可绝不是当初那小小的一份资料和合同能比拟的，哪怕是今天这八十亿，也远远比不上他们的安全珍贵。”</p>

成为碎片的纸屑被高唐扫进了垃圾桶。</p>

“欠你的我还清了，以后我就不会无缘无故帮你，也不会刻意让你什么。下次再见，只谈利益，没有感情。”</p>

白谨言仍旧是微笑：“我说过了，我们本来就是两清。”</p>

高唐抿唇：“白谨言，你搞清楚，像我们这种生来就习惯用尽手段的人，道德底线是很低的。人情还清了，以后我就不会跟你讲什么道德。现在装风轻云淡，以后总有你后悔的时候。”</p>

世界上有一种人，自己的一分善会被他夸大到八分，五分恶却会被轻描淡写到零分，还美名其曰为开个玩笑，不要介意。</p>

还有一种人，五分恶会给你打十二分的预防针，生怕你把他想得善良了。而剩下的五分善却会被忽略到零分，然后用恶狠狠的神情告诉你，我才不需要你谢。</p>

高唐是后者。</p>

白谨言突然想到，陈若玟，其实也是后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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