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未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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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水川大捷的战报传至大夏国内，自是朝野震动、举国欢庆。</p>

饶是夏州这样的边陲之地，亦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p>

日暮时分，陶然居上上下下刚点了灯，过往的行人便如扑火的飞蛾一般鱼贯而入，直闹得大楼人声沸天、热闹非凡。</p>

喧嚣声中，二楼临窗雅座的儒人满脸怒气、急不可耐地拍案而起，闹道：“坐下就点了一道翡翠蹄筋，到这会还没吃上，你们陶然居做的什么生意？”</p>

这头正招呼着客人的店小二忙不迭地迎上来，赔笑道：“翡翠蹄筋得用油发了，再用小火闷得软和了才好吃，官人还得耐心等等。”</p>

“你不必拿这话来糊弄我，”那儒人冷冷笑道，“我也不是头一回吃这菜，你们就是现去宰羊也该上桌了！”</p>

店小二见闻声侧目的客人愈发多起来，忙上前去压低了声音赔罪道：“军器监贺府刚叫了一桌席面去，咱们小店开罪不起，只能请您多担待了！”</p>

那儒人听了这话正欲发作，却听得店小二朗声笑道：“江南新到的女儿红给您赔罪了，如今这世道，那可是有钱也买不到的好东西！”</p>

一桌人听了这话都是眼放精光，况且又碍着贺家的名头，忙连声劝他坐下；那儒人既得了脸面，自然也顺着台阶、安安稳稳地坐下了。</p>

店小二又安抚了几句，这才急慌慌地下楼来搬酒、口中还忍不住和账房抱怨两句：“为了贺府这一桌席面，还不知要赔上多少钱。”</p>

“贺家如日中天的，别人上赶着巴结还来不及呢，赔点钱算什么？”须发泛白的账房嘿嘿两声，“一会儿让二狗子跟着去，他那嘴蜜糖似的，没准能讨回这酒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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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苑的花厅里放下了挡风的幕帘，月色透过窗棂已淡得没了影。</p>

二门上送来的席面已满满当当摆了一桌，绿白相间的翡翠蹄筋搁在正中间，色泽鲜美、香气四溢，让人看了食指大动。</p>

雪儿招呼着布了菜，从怀里掏了对牌递给多多，让他带着陶然居的人去账房支银子。</p>

不想陶然居那小厮临走前点头哈腰地拜了又拜，嘴里念着：“多谢娘子恩典。”</p>

“陶然居的人也这般没眼色，连女使和娘子都瞧不出来？”雪儿笑着嗔他。</p>

二狗子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赔笑道：“小人眼拙，只怪姐姐这举止做派，竟比别家娘子还贵气些。”</p>

雪儿捂了嘴笑道：“哪来的浑小子，尽说些上不得台面的话。”</p>

“原是小人嘴笨。”二狗子赔笑道，“如今贺监事领着冶铁务、贺家大爷又领着铁鹞子，这样的圣眷荣宠，别家娘子怎能比得上姐姐尊贵。”</p>

雪儿无心与他贫嘴，随手赏了他半吊子钱，也当散一散贺府这炙手可热的喜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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