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上马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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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德殿外日光璀璨，连沧桑的汉白玉地面都亮得光洁如新。</p>

宽阔的空地上不知何时摆上了各式栅栏，众人正疑惑间、忽而听得长街上传来一阵马嘶，齐齐转头望去。</p>

只见高大健壮的白马之上，女子长发成辫、红衣烈烈，端的是英姿飒爽、明媚动人，似乎比这日光还耀眼几分。</p>

野利皇后身形一僵——她排的舞竟是马术。</p>

兰美人转头粲然一笑，口中一声娇喝，驭马疾驰而出。</p>

马背上美人身轻如燕、翩然如蝶，或是上下翻飞、或是倾身倒坠；美人坐下白马勇猛矫健，姿态灵巧，在满地杂碍中来去如飞。</p>

比之从前那些柔美婉转得令人不敢开口打破的歌舞，今日的马术显然更得人心，兰美人每每在马上转圜动作、白马每每跨过栅栏铁圈都引得众人连声叫好，一时麟德殿热闹如市井一般。</p>

待到下马来，兰美人只是含笑望着人前的李元昊，方才动作之下她身上红衣已有些凌乱，却难得多了几分热烈的烟火气。</p>

李元昊上前拉住她，抬起雪白的衣袖替她擦汗，眸子里是旁若无人的情意。</p>

“兰姐姐好厉害啊，”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选侍高声笑道，“从前姐姐不在马球会上露脸，竟是不想和我等一般见识呢。”</p>

兰美人一双眸子仍是含羞带怯地望着李元昊，嘴唇动了动却又不说话，半晌才道：“妹妹心里盼着同诸位姐姐同乐呢，只是没人相邀、妹妹总不好巴巴地跟着讨没趣。”</p>

野利氏闻言瞳孔一缩，银牙暗咬，开口却仍是端庄持重：“话说开去也就无妨了，往后各宫里的邀约都记得往馆娃宫捎去，免得兰妹妹多心。”</p>

百花听得身侧不知谁家的娘子低声道：“兰美人这些年在教坊司的日子可真没白过啊。”</p>

“那可不，”说话的换了个声调更柔媚的，“瞧瞧她那身勾魂的本事，满兴庆府还能找出第二个来？”</p>

“我若是被她这样盯着、怕是也忍不住要心疼，看来有人要遭殃了……”说话间两人一阵低笑。</p>

看了李元昊那满溢的怜惜，转头再看李元昇却是面不改色、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百花心里不知怎的、竟多了几分难以言表的自豪。</p>

“皇后事务繁忙，无暇顾及后宫众人，”李元昊从兰美人目光里抽身出来，却是先替野利氏开脱，复而又安抚道，“爱妃也不必这样小心翼翼，若是受了什么委屈，大可请皇后做主。”</p>

兰美人闻言垂眸一笑，朝野利氏施施然福了礼，只当谢过她的关怀。</p>

礼官自知手中名册相形见绌，自觉退往了一旁静立、任由众人回店内用膳说话。</p>

宫宴直开到未正才散，李元晟被留在了宫里，百花只得自行回府去。</p>

这头才出了麟德殿来，楚清忙不迭地拉了百花，凑在她耳边得意道：“你的心事，成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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