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梦华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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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进了这汴梁城，白蒿就想去街市上逛逛，如今好不容易得了恩准能去外头逛上一天、自然是大清早地就起来梳洗打扮了一番，将从前公主赏的的银杏簪子、白玉镯头都戴得齐齐整整，这才出门来寻白芷。</p>

白芷昨儿值的上半夜、如今睡得正香，被白蒿拉起来还睡眼惺忪地问起是什么时辰，待到听到才过卯正便立刻倒回去蒙起被子接着睡。</p>

白蒿正欲伸手闹她，却听得门上珊瑚也过来了。</p>

瞧见白芷还躺在床上不肯起来，珊瑚招了白蒿到门上来、轻声道：“白芷昨儿替我当值当到后半夜呢，你别闹她；我现下有些事要出去一趟，你去公主那守着些。”</p>

“这一大清早、又人生地不熟的，珊瑚姐姐有什么事儿呢？”白蒿捂了嘴笑她，“莫不是要去给索大哥煮鸡汤面去？”</p>

珊瑚无心和她胡闹，只伸手在她头上轻轻一拍，催促道：“我不和你说了，你快些过去吧。”</p>

“公主从来不都是卯初就起了吗，怎么到了汴梁还睡起懒觉来了？”白蒿心急得很、嘴里小声嘟哝着。</p>

“冬日冷，自然容易犯困些，”珊瑚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叮嘱道，“你可不许去吵醒公主啊！”</p>

白蒿也不答话、努了努嘴便径直往正屋里去了。</p>

穿过回廊到了前厅，珊瑚往一旁的耳房里张望了两眼；里头当值的小厮认得珊瑚，迎出来恭恭敬敬道：“姑娘要出去？”</p>

“你叫什么？从前在哪当差的？”</p>

那小厮一五一十答道：“小的叫杜平，从前在卫国公府上。”</p>

“在卫国公府上当差，怎的被撵出来了？”这汴梁城内公侯伯爵府上有什么规矩珊瑚倒不清楚，但总不会平白无故地撵人出来。</p>

“不是、不是被撵出来的！小的是摔断了腿歇了俩月，回去就被顶了差事。”杜平原是个老实木讷的、闻言慌慌张张解释了一番，复而想起昨日玉玲儿的叮嘱、忙开口表明心迹：“如今进了魏府，小的自然是听凭魏娘子吩咐，合不合用还请娘子和姑娘看好了。”</p>

珊瑚见他倒挺实在，也不绕弯子闲话、开门见山道：“正有一件事交予你——龙津桥的平家有一位嫡女，家中行四，你去打听打听那位平娘子如今在何处。”</p>

杜平得了这表忠心的机会，激动地冲珊瑚再拜了两拜、憨憨笑道：“小的卯时末下了值就去龙津桥，傍晚准能给姑娘带回消息来。”</p>

“在外行事，莫要提及我家娘子。”</p>

杜平连声应了，又听得门上响了几声、小跑着上前下了闩。</p>

厚重的门一拉开，珊瑚瞧见站着几名打扮齐整的婆子，几名婆子后头又有一少妇、娴静轻灵得如同待字闺中的少女一般。</p>

珊瑚昨日虽没见着玉玲儿，此时瞧这模样打扮也能猜出来几分，因而也客客气气福了一礼方才问道：“大清早的，玉大娘子怎么来了？”</p>

“从前府上空着，也不曾安派后勤采买的，昨日回去才赶忙找齐了这几个。”玉玲儿面上的柔柔笑意似乎要将院子里的积雪都融化了，“这位姑娘昨日没见过，不知如何称呼？”</p>

珊瑚自报了姓名，两人又寒暄了一番、才各自分开忙去了。</p>

待到珊瑚转回花池旁来，白芷也已起来了、正替百花梳着发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