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守岁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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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闻声转头，瞧见白蒿两手沾着面粉、后头跟着的仆妇抬着凳子木板，又有人捧着大碗走在最后头。</p>

“陈妈妈说，过年就要吃饺子。”白蒿乐呵呵地凑到百花跟前，“娘子会包饺子吗？”</p>

百花跟着她走下天井来，瞧着案板上的面团肉馅、轻声笑道：“会，就是包得不好。”</p>

杜妈妈眉开眼笑道：“好不好看不要紧，下了锅不散就行。”</p>

白芷挂好了锦彩，打了水来给众人净手，口中还不忘打趣白蒿道：“你的菜都烧好了？不会吃不上年夜饭吧？”</p>

白蒿闻言一努嘴，伸手糊了她一脸面粉，嗔道：“大家都能吃上，只不给你吃。”</p>

见百花凑近去看那肉馅，杜妈妈笑道：“小白菜猪肉的馅儿，我炸了点葱油加进去，保准儿香得很。”</p>

陈妈妈一双手灵巧熟练，一只擀面杖来回几下、一张张饺子皮流水似的滚出来。</p>

众人洗了手都围到杜妈妈身边来、跟着她学得有模有样。</p>

白蒿包出个像模像样的小月牙，转头咯咯地嘲笑白芷：“你这哪是饺子，还不如搓圆了好看；你瞧瞧雪儿姐姐包的，再看看你的。”</p>

白芷恨得牙痒痒，又听得贺兰道：“娘子包的和我们的不一样。”</p>

“我这是麦穗儿样子的，从前我娘教的。”百花端详着手中歪歪扭扭的饺子，不好意思地笑笑，“就是包得不好。”</p>

杜妈妈解围道：“这月牙儿和麦穗儿都不好包，我教姑娘包元宝形的。”</p>

众人都乐在其中，珊瑚往一旁取了一小块碎银子洗净了拿过来递给白蒿，好奇道：“要这个做什么。”</p>

“要包进饺子里，”陈妈妈平日包饺子已包得腻烦了，此时瞧见一众小姑娘兴致勃勃，也跟着高兴起来，“吃到碎银子的，来年能发大财。”</p>

几人听了都是笑，百花趁着众人不备，往一旁盘盒里摸了颗蜜枣包进饺子里，心里暗自窃喜着。</p>

杜妈妈哪里遇见过这样亲和的主家、聊着聊着松垮下来，竟当头问了一句：“我听几位娘子的口音，不像是咱们汴梁的人呢？”</p>

一旁的杜平听了吓得面色一白，忙跪拜道：“我娘她心直口快、不是要窥探娘子隐私，还请娘子……请娘子恕罪。”</p>

“无妨，”百花抬眸笑道，“我从小在宛州长大，随着父母到陕西去了，她们都是西北的人。”</p>

杜妈妈也被自己这没把门的嘴吓了一跳，当下不敢再问，陈妈妈解围道：“陕西那可够远的，那头还打仗呢哈？”</p>

一院子女眷你一言我一语地闹出了大年里的气氛。</p>

百花心里挂念着李元昇，忍不住长叹一声——</p>

今天爹爹应该在宫里用年夜饭吧。</p>

宫宴上都顾着喝酒，总是吃不饱、也不知道许厨娘会不会给爹爹煮饺子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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