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历历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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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鸿还记得那一天，冬日的风在窗外呼啸着，加之她怕冷、整个冬天都要燃着银丝碳过，屋子里的空气干燥得让人嘴唇都要皴裂。</p>

夜色正浓时，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她在睡梦中被惊醒，听得身边的人说是大娘子来了。</p>

惊鸿虽不知大娘子所为何事，但见她深夜前来，又是如此着急忙慌地，想来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当即便更衣起身。</p>

这头小袄还没穿好，大娘子已急不可耐地冲进来，呼天抢地般喊道：“二哥儿遭了人算计，还请老夫人救他一命啊。”</p>

惊鸿闻言大惊失色，拢着大氅撩了帘子出去，问道：“二哥儿怎么了？相公人呢？”</p>

大娘子倚在身边女使身上哭道：“主君今日托人捎了话回来，说是留在宫里了，眼下只有老夫人能救二哥儿了！”</p>

惊鸿见状吩咐人扶了大娘子就座，安抚道：“大娘子慢慢说。”</p>

身边的人得了个眼神，带着惊鸿屋里的人一同退了出去，大娘子这才道：“前些日子魏家将咱们的媒人赶出府来这事在外头传得沸沸扬扬，二哥儿心里气不过，就伙同几个世家子弟，想找个法子惩治惩治魏家。”</p>

惊鸿闻言顿觉失态不妙，果然听得大娘子抽抽嗒嗒道：“他原想着在魏府院子里放两把火吓一吓魏家，孰料这火一落了地就没完没了地烧起来，直到潜火队的人来了那火都没灭——您说说，是谁这样苦心算计，要害我的儿啊！”</p>

“二哥儿眼下在哪？”惊鸿手心冒出冷汗来，声音也失了平稳。</p>

大娘子捂着心口哭道：“回来的时候六神无主的，问了许久才把事情说完整了，眼下菱歌陪着他在屋里呢。”</p>

惊鸿高声唤了人进来，吩咐道：“去将二哥儿叫来。”</p>

大娘子心疼儿子，又恨自己手足无措，只得听凭老夫人的吩咐，待到下人领命去了，终于不放心地追问起来：“老夫人心里可有什么主意？”</p>

惊鸿思索半晌，抬头向大娘子确认道：“相公平日里并不会临时留宿宫中。”</p>

“是啊，偏偏就是今天，快傍晚时才托人带话回来，”大娘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老夫人您说，这是谁要害咱们啊？”</p>

惊鸿垂眸不语，半晌才缓缓摇了摇头。</p>

大娘子见状刷地站起来，来回走了两步，又哭道：“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要害我儿！先拿了我的命去吧！”</p>

话音未落，只听有人推开门进来扑倒在地，哭道：“母亲，救我，老夫人，救救孙儿吧。”</p>

钱晦虽不及弱冠，身型却已十分高大，眼见这七尺男儿跪倒在地，大娘子又是一阵捶胸顿足。</p>

惊鸿着人扶了他起来，问道：“魏家眼下如何了？”</p>

钱晦闻言面露惊恐地摇了摇头，却丝毫不肯吐露。</p>

“晦哥儿，魏家眼下如何了？”</p>

钱晦受惊似的一阵哆嗦，抬望着的双眼布满血丝，惊鸿听得他语带惊恐道：“没了，魏家一点动静都没有......全没了......”</p>

惊鸿闻言脑中轰然一声，全身骤然脱力、跌坐回椅子上。</p>

“老夫人，老夫人，”钱晦溺水般地呼唤着她，“有人要害我，有人要害咱们钱家......魏家的院子里有油！”</p>

“你说什么！”大娘子闻言惊呼，“我的儿，你再说一次！”</p>